清疯

战争最令人害怕的，是那下一秒便是自己生命的终点；灾难最令人害怕的，是那一转眼便是最后一面；历史最令人害怕的，是那转瞬间不知正误怎辨；而言论最令人害怕的，是那未见血光之前，将人的的灵魂碎尸万段。

1968年，一张照片将战地记者亚当斯推上了连续两项摄影、新闻顶尖奖项的神座圣殿，却将照片中的人送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几十年后，照片上的人还在世界的角落躲藏，被知悉他身世的人一遍遍用言辞、有恐吓杀害。这个人就是阮玉鸾，一个当街枪杀俘虏的南越警察总监，这张照片的背后究竟有何故事？为何一张小小的照片被人们铭记半个世纪？这些谜题要从这张照片的背景说起。



燃起战争的第一团火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之前，经历两次工业革命的法国人将目光对准了越南这片廉价劳动力充分、土地资源丰富的国家，希望通过占领越南实现更广阔的商品市场和原料产地扩张。随着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宣告结束，胡志明领导越南共产代表的独立联盟向法国正式宣布独立，在河内建立了“越南民主共和国”，又被称之为北越，1954年法国军队在奠边府被越南人民军包围，宣告投降。20世纪50年代，中苏共产主义同盟形成，中国力量崛起，美国虽通过二战的不断壮大自己的军事、政治、经济力量，但未满足于当下的成功，开始以“冷战”的方式向中国、苏联等共产主义国家发起抗衡。



冷战局面形成后，美国希望通过两个手段“遏制”住新中国和共产主义的发展：其一就是扶植日本，希望通过日本的崛起在亚洲市场上压制中国；其二就是将目光瞄准了中南半岛，希望通过中南半岛战略地位和经济价值的优势，包围中国。1954年美国政府在南越向吴廷艳等亲美势力提供援助，扶植其成为越南共和国第一任总统，以遏制北越的发展。1955年开始，吴廷艳在西贡发动政变，以“控共”、“灭共”等为号召屠杀北越共党，越南战争开始。五年后，中苏关系破裂，为了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树立自己国家的形象，两国积极支持越南民主共和国发动攻势。



吴廷艳

虽然南越拥有强大的美国军事后援力量，可奈何当时越南共和国总统吴廷艳腐败昏庸，导致民心尽失。美国见状坐不住了，开始公然插手他国的战事。成为自己二战以后参战人数最多、影响最重大的战争。1965年至1973年，由于距离原因，美方不能及时地输送武器弹药，故战争的时间长度也在被一再拉长。拖沓的战争没不但有让美国公民看到“成果”，反而使参战的家人们一个个离去，渐渐地，他们意识到停止征战的重要性，开始反对对越南进行“帮助”。然而在越南的板块上，一个男人正在通过残忍的方式，宣告世界战争的残酷性。他就是阮玉鸾，一个被越南千万家庭痛骂了几十年的名字。



阮玉鸾

推进和平的千古罪人阮玉鸾，1930年出生于越南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凭借着良好的家庭环境和教育背景，他来到了越南军官学校学习，在这里他结交了之后的越南总理阮高祺，并有幸成为了南越警察的总监。



阮高祺

在阮玉鸾掌握警察权力后，开始了对美国人权利的收回，他拒绝将南越军官交给美军审判，并且要求将西贡的美国宪兵和记者纳入他的管辖。1968年1月31日，农历的春节，是北越和南越之间没有约定的公然停战日。然而这一年的春节，北越却没有选择延续这份默契，大面积涌入了南越的关键战略位置，“春节攻势”正式打响。在战斗最激烈的顺化，南越的第一师部正在全力击退攻进城池的北越军队，回过神来的美国军队也开始抽调大量人马支援顺化。然而美国军队虽然武器上领先很多，但离开炮火和空中的掩护后，却对街头巷尾的偷袭战显得十分力不从心。在狭窄的巷道里，美军就像是被围起来的牛一样进退维谷。



于是，美军调派了大量的火炮和飞机，不在乎城池中是否还有平民百姓、是否还有自己的战友，便开始一轮轮的无差别轰炸。三天后，顺化伤亡惨重的北越军队像攻打其它城市的北越军队一样，被迫逃离。这次的“春节攻势”可谓是大伤了北越的元气，据美军统计，北越军在“春节攻势”中可能损失了3万多人，大大损伤北越气势。可是谁也没想到，美军这场看似成功的反攻战，却成为了美军撤离越南的起点。



春节攻势2月1日，美联社记者亚当斯采访途中遇到一群南越军人，他们泶┚蛞桓錾泶└褡由馈⑹直焕Π笫恐械恼椒Ｒ幻僬驹谇懊妫蛘飧稣椒首攀裁矗烧飧稣椒拖袷遣换崴翟接镆谎谎圆环ⅰＱ堑彼顾婕幢愀松先ィ攵哉獯未蟀鼙痹降恼揭圩鲂┘锹迹倨鹆耸种械南嗷丈锨捌谂蔚靥拧６疵挥刑街谎云铮惶簧瓜欤俦闾统鲆桓龅�38的左轮手枪，向格子衬衫战俘的太阳穴开了一枪，亚当斯手既是激动又是害怕疯狂地按动快门，拍摄了十几张照片，而另一名南越记者则录制了视频。这个军官便是阮玉鸾。在他射杀战俘之后，阮玉鸾走向亚当斯，希望将战俘是北越游击队长并残忍杀害38名南越平民的事情写在报道的文章中。



亚当斯答应了他的请求。而媒体照片刚一刊登出来的瞬间，却引起了轩然大波，美国民众不能接受南越军官随意射杀战俘或者平民，将美国的反战运动推到了新高潮。就此，亚当斯获得了普利策奖和荷赛奖两项，而阮玉鸾也在这张照片中“名扬天下”。



阮玉鸾

一张照片下被杀死的两个人

阮玉鸾是令人憎恶的，他没有经过关押、审判便草草了结了有一个人的姓名，可事实真的只是我们所看到的这么简单吗？如果报道的标题换成了阮玉鸾所说的那样：身穿格子衫的阮文敛被枪杀之前曾残忍杀害了北越阮玉鸾的战友亲朋共计38人，对与战争毫不相关的女人、孩子都没有丝毫的犹豫的事实。那么阮玉鸾难忍痛失亲友之痛，愤慨怒杀敌军的事情是不是变得理所当然，甚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亚当斯曾后悔过，他拍摄的这张照片记录了两个人的死亡，一个人是死在子弹射击的阮文敛，而另一个人则是死在舆论谩骂中的阮玉鸾。



而在亚当斯登门向阮玉鸾道歉的时候，阮玉鸾却说：“每个人的职业不同，你只是履行了你的任务。”。可难道阮玉鸾不是如此吗？在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认知中，他已经将资本主义的越南当成了自己的家，在自己国家受到威胁时，他毅然地站了出来用自己的躯体挡住了侵略国家的敌人的路。在与他同奋进、他所保护的人民被残忍地杀害时，他愤怒地站了出来用自己的武器回击了侵略者的恶行。他所做的，更是他所认知的善恶。他希望国家和平独立，在担任警察总监之初，便强硬地从美国的手中收回了管治权。



他希望民众安全幸福，在保护顺化之始，便将人民藏在了街角巷道里；他希望自己可以战后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战争结束之后，开了一家自己的餐饮店生活。自始至终，从他的立场来看，他只是想要争取和平。可他错就错在了一瞬间的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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