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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盎然] 【妻子的心牢】(10-16)【作者:xb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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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心牢】(10-16)【作者:xb客】

作者:xb客
字数:20895

     妻子情緒的崩潰讓方源再也提不起質問她的心思。一整天的時間,方源都陪
著妻子安慰她,穩定她的情緒. 想想自己帶著怒氣匆匆地趕回來,最後卻是這種
局面,還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但他還是在心底松了口氣,至少他的家沒有散,妻子並沒有背叛他。雖然在
很多細節上還沒有弄清楚,但方源知道已經不能再在妻子傷口上灑鹽了。現在要
想知道細節,只能從另一個人身上下手。

  仔細想想,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聊過了,他這個老同學到底變成了什麼樣
子,方源心裏一點底都沒有。時光荏苒,他和彭山或許早已不是當初赤子一般單
純的同學關係,生活將兩人都打磨得面目全非了。也許是時候,找這個老同學好
好聊聊了,當然不是現在。

  午飯和晚飯都是方源在家裏做的,兩人都沒什麼胃口,簡單地做了點麵條.
劉思還是在方源的堅持下才勉強吃了一些。兩個人就這樣整個下午都呆在家裏,
什麼也沒想,開著電視,相互依偎著。方源竟有了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很久沒有
與妻子這樣交心的溫馨場面了,兩人的生活雖然甜膩美好,但習慣了各自角色的
兩人,一直都是相敬如賓,像現在這樣相濡以沫,感受彼此心跳的時候卻是甚少。

  兩人都穿得很少,就這樣相互摟著,方源能感受到妻子身體的柔軟與芳香,
透過雪紡襯衣的領口,方源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妻子胸前的雪白豐盈。同樣的,劉
思也能清晰地嗅到方源身上的男人氣息,耳朵清楚地聽到他有力的心跳。但兩人
沒有生出半點的情欲,就這樣相互依偎著小憩,任由時間慢慢流逝。

  晚上在床上兩人依舊如此,方源擁著躺在懷裏的妻子,偶爾交流兩句,直到
睡意將兩人襲卷,慢慢睡去。朦朧間方源終於在妻子嘴角看到一絲笑意。

  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妻子已不在懷中。前天晚上的宿醉讓他並沒有睡好,
今天倒睡忘了時間,方源看了看手機,竟然已經快九點了。店裏應該已經開始上
班了,方源想著徐萍應該回來了,也就沒有著急。

  起床看到妻子竟然在做早點,知道她心情多少應該好轉了些。

  「怎麼不多睡會兒?」

  劉思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眼袋因為昨天長時間的哭泣還有些腫,但精神狀態
好了不少,難得展露笑顏道,「都幾點了,怎麼可能睡得下去。」

  方源見妻子終於回復了幾分神彩,頗感高興地上前摟住妻子的纖腰道,「我
們好久沒這樣交心了,你就不想在我懷裏多躺會兒?」

  劉思未施粉黛的俏臉一紅,回過頭來,美目溫情地看著方源道,「昨天都粘
了一天了,還賴著你,你不嫌累啊?」

  方源將妻子摟得更緊道,「怎麼會,知道你以前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都沒
機會在你身邊。從今往後,我要每天守著你,這才一天,怎麼會累。」

  聽到丈夫的情話,劉思臉更紅了,看著方源的雙眸中也滿是情意。主動仰起
臉吻了下方源的唇道,「謝謝你,老公。謝謝你能理解包容我,能嫁給你真好。」

  「知道就好,以後記得聽老公的話知道嗎,凡事都要跟我商量一下。要是下
次還敢胡鬧,老公就要實行家法了,定不輕饒。」

  「啪!」

  說著方源用力拍了一下妻子的翹臀,像是報復那令他無法忘卻的一幕一般。

  劉思被他拍得身體一抖,但也不敢責怪,抿著嘴受了這一下,俏臉微紅地看
著方源,竟又在他的大嘴上啄了一下道,「知道了,老公,我愛你。」

  方源也是許久沒聽到妻子這樣的情話,被她這兩下親吻撩得心神一蕩,壓抑
了幾天的情欲終於翻騰起來,將妻子緊摟在懷中,大嘴直接印在了妻子的唇瓣上,
下身迅速抬起頭來,頂在了妻子的翹臀上。

  「嗚。」

  劉思被方源突如其來的進攻殺了個措手不及,慌亂地扭動了一會兒,隨即也
被撩起情欲,沉浸在與方源的熱吻中。

  「嗯~!」

  方源的大手松開妻子,撩起她起床還未來得及換的粉色睡裙下擺,直接就摸
了進去。劉思沒穿胸罩,胸前的一對豐盈很快被方源攀上,一手一只握在掌中揉
捏起來,引得她一陣呢喃。

  「啊~!」

  方源不講道理地掐起妻子的乳尖,引得她顧不上與他親吻了,鬆開嘴來嬌吟
一聲。

  「討厭!」

  劉思快速地用手打了一下方源作怪的大手,可方源並沒有鬆開的意思,依舊
在享受著。

  他將妻子壓在自己身上,下身對著她豐滿的臀溝一頂一頂地,發洩著蓬勃的
欲望。

  「討厭,你怎麼像只狗一樣。昨天明明表現得像個君子,怎麼現在突然就發
情了?」

  劉思被方源弄得羞臊不堪,出言嗔怪道。

  「情況不一樣嘛,這種事情要講究氣氛的,誰讓老婆你現在這麼誘人,難道
你不想嗎?」

  方源怪笑一聲,趁著劉思不注意,竟用一只手撥開她的內褲邊緣,快速地探
入那片芳草地,摸到了一片濕滑。

  「你要死啊。」

  劉思反應過來想要擒住他作怪的手,方源卻已經率先一步將手抽出,將還帶
著她些許愛液的手,伸到妻子面前淫笑道,「看,你不是也來感覺了嗎。」

  劉思雙頰嬌豔欲滴,羞憤難當地偏過頭去,不敢正視這羞人的挑逗。

  「討厭,一大早的你這是要幹嘛?」

  「你說呢?」

  方源真的是愛煞了妻子這嬌羞的模樣,抄起妻子的腿彎就要抱她回房放縱一
番。

  「啊,你瘋了,這大白天的。」

  「嘿,怕什麼,這是咱們自己家,又沒別人,還分什麼白天夜晚?」

  「別,讓我把火先關了。」

  劉思拗不過方源,關了廚火,就這樣被方源抱進了房間. 方源心中興奮難當,
在妻子做事的時候打斷她,將她帶入房間共赴雲雨。在以前妻子是絕不會遷就他
這荒唐的行為的,可經過昨天,兩人的感情似乎昇華了,妻子更多了幾分對他的
愛戀。就是這種變化,讓他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可他剛將妻子放在床上,看著她
可人的模樣,性奮地準備撲上去。可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在這時候不識趣的響了
起來。

  「我操,誰呀,真是會挑時候。」

  方源氣罵了一句。

  「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都過了上班的時間了,也只有你還在家裏胡鬧. 」

  突如其來的鈴聲讓劉思恢復了幾分清醒,她撐起身子,看著方源吐槽了一句。

  方源拿起手機一看,是店裏打來的。

  「喂。」

  「喂,方老闆嗎?」

  「小李,怎麼用店裏的座機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呃,老闆,我來店裏拿今天的發貨單,可店裏沒人主事了,今天可怎麼弄
啊?」

  「嗯?徐萍還沒回來嗎?」

  「萍姐倒是在樓上,但她好像病了,迷迷糊糊的連床也下不來。」

  「怎麼回事?什麼病,嚴不嚴重?」

  聽到徐萍生病,讓方源不禁就有些慌亂. 本來店裏一直就靠著她,讓方源覺
得欠她挺多的。加之妻子的述說,徐萍現在已經由重要的朋友,合作夥伴,升級
為他們全家的恩人了,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劉思也聽出了點端倪,一對鳳目緊張地看向方源,豎起耳朵聽著電話裏傳出
的聲音。

  「好像是感冒引起的發燒,燒得挺厲害的,陳嫂她們在樓上照顧呢。您過來
嗎?這兩天我們不抓緊把倉庫的貨都發出去的話,過幾天定購的貨一到,倉庫怕
是就囤不下了。這是萍姐之前就吩咐下來的,她這一病,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了。」

  「別慌,我現在過來。」

  方源掛斷電話,也沒有了再與妻子雲雨的心思。

  「怎麼回事,是徐萍生病了?」

  「嗯,發燒了,好像挺嚴重的,人都燒迷糊了。我現在去店裏,你跟我一起
過去嗎?」

  方源開始換起衣服,劉思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跟你一塊兒過去。」

  說著也趕緊換起了衣服。

  方源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劉思也把擺上桌還沒來得及吃的東西收了一下,兩
人就結伴往店裏趕去。

  到了店裏,樓下就只有小李一個人在緊張地張望著,看到方源過來,倒是松
了口氣。他是個勤快人,沒人發號施令,不會偷懶也就罷了,反而會坐立難安。

  方源見他迎了上來,沖他點了點頭道,「怎麼回事,徐萍怎麼突然就病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過來的時候,還是陳嫂開的門. 」

  幾人一起上到二樓,就看到一直在店裏幫忙的陳嫂和桂嫂都在床前。看到方
源來了,陳嫂先開口道,「方老闆,你過來了?」

  方源沖兩人點點頭道,「徐萍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燒得挺厲害的,你給勸勸,送她去醫院吧。我們說都沒用。發燒
這事兒可馬虎不得,會拖出大毛病的。」

  桂嫂解釋道,她以前有做過保姆,看徐萍的情況就知道有些嚴重。

  方源走上前,見徐萍躺在床上,還是昨天他看到的那身衣服,都沒換過. 看
來應該是昨天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病了,連澡都沒顧得上去洗。難道是前晚忙著
照顧自己給累的?

  劉思擠到床前,看到徐萍因發燒微紅的面色,皺了下眉。揭開貼在額頭的退
熱貼,用手試了一下隨即叫道,「好燙. 」

  「不行,必須現在送她去打退燒針,她這應該不止燒了一會兒了。」

  劉思趕緊回過頭來對方源說道,方源點了點頭. 「我不打針,我只是有點累,
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徐萍忽然睜開迷蒙的雙眼,抗拒道,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別胡鬧了,再拖下去會拖出大毛病的。」

  從她睜開的雙眼中,方源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白也已經因為高燒而有點發紅
了。這已經不是吃點藥,躺一會兒就能好的程度了。

  「小李,你去把車開過來。」

  方源轉過身吩咐道,小李應了一聲就去開車了。

  說完方源彎下身就想要將徐萍扶起來,徐萍卻撒嬌似地在床上扭動起來,沙
啞的聲調像是哭泣一般,嗔道,「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打針。你之前受傷的
時候,我讓你去醫院你怎麼不去。現在卻非要我去,你怎麼老是欺負我,我討厭
打針,方源,你就是個壞蛋。」

  這撒嬌般的語氣,讓方源打了個冷顫,他趕緊回過頭看妻子的反應。劉思看
了她一眼,沒有吃醋的意思,反而沖他笑道,「徐萍從小時到大最怕的就是打針
了。」

  方源沒料到這要強的女人,竟然會害怕打針,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心中詫
異的同時,卻看到一旁的兩個店員嫂子在一邊偷笑,不知道笑的是徐萍這意外的
「弱點」,還是笑她剛才說的那讓人誤會的話。

  但方源還是有些心虛,強忍著沒讓老臉紅起來,將徐萍發熱的身體扶起,她
身上因為高燒出了不少汗。方源嗅到她身上的汗味雜夾著香水味,雖不像旁人那
般刺鼻,但也並不好聞。

  「不去,我不去。」

  徐萍掙扎著還想要抗拒,可身體已經軟得跟泥似的,根本無法形成真正的抵
抗。但她這樣扭動著身子,方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在妻子面前他多少還是
要顧及一些。

  「要不,把彭山找過來?」

  方源猶豫著是不是讓彭山來送她去醫院比較合適,他可不想破壞好不容易跟
妻子修復的關係. 「好了,你別矯情了,我不會吃醋的。」

  劉思當然知道方源在顧及什麼,責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顧及
這些,你這樣別人還當你心裏有鬼呢。」

  方源吞了一口唾沫,他對徐萍還真是心裏有鬼。為了不讓妻子起疑,他把心
一橫,抄起徐萍的腿彎,將她抱入懷中。

  「不要,方源,你這壞蛋,放我下來。」

  徐萍只是激烈地掙扎了兩下,頭差點磕到方源的下巴,隨即身子就軟在了方
源懷裏. 方源抱著她柔軟的身子,嗅著她身上並不好聞的味道,這種體驗還是第
一次。心中頓時有了種異樣的感覺,本來已經埋藏在心裏的那點感情竟又有了破
土而出的趨勢。

  方源抱著她下樓來,才把她弄上車沒一會兒就發現她又睡著了。

  「看來她真的是病得不輕. 」

  徐萍的頭靠在劉思的肩上,她不時的就要伸手去試一下,才發現她又昏睡過
去了。

  「這些天店裏的事情挺多的,萍姐這段時間一直都忙到很晚,每天看上去都
很疲倦。這病也是給累出來的。老闆,你眼光真好啊,找到像萍姐這樣負責任的
合夥人,我是男人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幹勁。」

  負責開車的小李忽然說道。

  劉思聽在耳中,狠瞪了方源一眼,方源尷尬地笑了一下。

  「你這是變著法兒地說我偷懶,剝削你們打工的呢?我也很忙的好吧,店子
現在剛起步,正是大家努力打好基礎的時候。現在忙點兒,也是為以後鋪路。」

  方源趕緊分辨了幾句。話雖這麼說,但明白人還是能聽出,他這是在推卸責
任。

  「是,是,您跟萍姐都是老闆,只要她沒意見,我們這些按薪拿酬的,哪里
會有意見。」

  小李笑了一聲,趕緊應道。

  方源聽著他這話,怎麼聽都覺得都像是在諷刺自己苛待了徐萍,但他說不出
反駁的話。徐萍這次病得這麼厲害,看來就是因為在店裏操勞狠了。前天又忙著
照顧自己,熬了一宿給熬出來的。方源自知虧欠了她是事實,又哪是用逃避就能
解決的。

  看了一眼徐萍,發燒導致的出汗,讓本來柔順的長髮汗汵汵地,一簇一簇地
粘在一塊兒,搭在泛紅的臉上。眉頭緊蹙,似很難受的樣子。讓方源看在眼裏,
心也跟著揪起,很是難受。

  縣醫院並不遠,一刻鐘的車程便到了。幾人將徐萍帶去看了門診,醫生查完
舌苔之後,發現已經起泡了,給開了個住院的單子。方源為彌補心中的歉疚,打
了幾通電話找關係,想給安排個單間,讓徐萍能好好休息。可惜都是滿員的,最
後只能退而求其次,給安排了雙人間. 折騰了有半小時,護士來給打針的時候,
本來迷迷糊糊的徐萍一下子似乎清醒了,嚎叫著拼命抵抗。最後沒辦法方源幫著
按住她,技術精湛的護士快速將針頭插進去時,徐萍竟嚶嚶啜泣起來,嘴裏還大
罵著方源沒良心。弄得同房的病人和家屬奇怪地盯著這邊看。

  方源尷尬得連跟別人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妻子劉思和小李反而在一旁偷笑。
方源翻了個白眼,在劉思主動要求留下來照看徐萍之後,他帶著小李先回店裏去
忙了。

  劉思看著安靜下來的徐萍又漸漸地陷入了沉睡,側過臉看向方源離去的門口,
若有所思。

  在路上方源本來還在擔心徐萍的情況,可回到店裏已經十點多了,都快到中
午了。店員們都聚集在店裏等老闆的消息,不知是今天到底是放假還是該幹嘛。
方源暫時放下了心頭的思緒,現在可不是懈怠的時候,後天訂購的產品就要大量
到貨了,如果這兩天不把現有的庫存處理好,後面可是會亂套的。

  進入工作狀態以後,方源也就沒心思想別的了。沉重的工作量讓已經有些懈
怠的他,都有些無法適應了,此刻也是備感壓力。發展的下線已經覆蓋了全區的
範圍,業務之繁雜讓他這個老闆都有些招架不住。

  心中也體會到了徐萍有多累。看來店裏還得進行一輪擴招,而且讓妻子回來
幫忙也是勢在必行了。

  下午他抽空給妻子打了個電話,詢問徐萍的情況. 燒已經退了,就是人還有
些虛弱,需要多休息。方源松了口氣,準備下班之後過去看看,帳目跟明天的再
一起整理。

  下午五點過後,店員陸續都下班了,。方源接到妻子的電話,問他想吃什麼,
她準備回家做晚飯,一會兒給徐萍送去。

  方源不想她太累,就提議就在外面買點兒算了,但妻子堅持生病了吃外面的
不利於恢復。方源就讓她按徐萍的意思辦,可徐萍的胃口只能吃粥,。現在才回
家做,到七點能吃上就算不錯了。方源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了,搖頭苦笑。

  他鎖了店門趕到醫院,想起妻子回家做飯不在,杵在走廊站了半晌,竟一時
不敢進徐萍的病房。想到徐萍是因為他才累病的,他慚愧得不知道一會兒見了她
該說些什麼. 「哎,小方,你也來了,怎麼不進去呀?」

  突然,來看望徐萍的陳嫂和桂嫂從病房裏推門而出,看到正在走廊裏徘徊的
方源,出聲問道。

  方源沒料到她們也來了,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尷尬地道,「我剛到,你
們二位也來看徐萍啊。」

  「這必須得來啊,不說她是老闆,小徐人那麼好,我們當然得來看看。小李
他們剛才也都來過了,我們以為你還要在店裏忙呢,也沒約著你一起。」

  「哦,沒事,我這不來了嘛。你們這就要走啦?」

  「嗯,小徐需要多休息,也不方便跟我們多聊。你進去了也少呆會兒,讓她
多休息。我們走了啊。」

  「哎,我知道,你們慢走。」

  方源跟兩個嫂子打了個招呼,搓了搓手。剛才的對話裏面肯定也聽到了,再
猶豫肯定是不行了。

  硬著頭皮推門進去,看到房間裏就徐萍和另一個病人,陪護的人可能都去吃
飯了。那個病人這會兒睡下了,徐萍卻靠坐在床頭,看著方源推門而入,眼神就
那樣跟著他。

  已經換上了病號服的她,病怏怏的樣子沒什麼精神,眼神也並不銳利,但方
源就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好些了嗎?」

  方源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既然進來了,自然就得表示一下關心。

  「嗯,托你的福。」

  說著徐萍豎起手背搖了搖,聲音有些低沉,但總算不再沙啞。白皙的手背上
還貼著膠帶,幾個發青的針眼清晰可見。這麼說顯然還是在記方源拉她來打針的
仇。

  方源大汗:「我這是為你好啊。」

  「所以啊,我說托你的福啊。」

  徐萍不緊不慢地說道,也看不出她有責怪的意思。但方源就是受不了她這樣
說話,這比直接罵他還讓他難受。

  「好吧,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做違背你意願的事情了,可以嗎?」

  方源趕緊服軟,他可不想承受她的冷暴力。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特別有成就感?」

  「什麼啊?」

  「以為我好的名義,總是將你的意願強加在我身上,這樣讓你很有成就感對
不對?」

  「啊?你怎麼突然這麼說?」

  方源被她給說懵了。

  「讓我相親給我介紹對象是這樣,昨天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是不信我,
強加你的想法在我身上,今天我說不打針,最後你還是偏要帶我來打針。強迫我
是不是讓你覺得很痛快?」

  徐萍說著眼角竟泛起了淚花。

  方源將手伸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想確定她是不是還在發燒,不然為什麼會
說得這麼極端。

  「啊~!」

  突然,徐萍抓住方源伸過來的手,張口就咬了下去,力度不輕,疼得方源一
聲大叫。

  「喂,你幹嘛?」

  方源疼得幾乎快要炸毛,但還是壓低聲音問道,生怕吵醒病房裏還在睡覺的
另一個病人。

  徐萍總算知道分寸,放鬆了幾分力道,卻依然不鬆口,眼角卻壓制不住地泛
起了淚花。

  「混蛋,昨天我已經難受了一天,今天還讓我這麼痛,我討厭你。」

  徐萍鬆開嘴,委屈道。

  方源心下大囧,但還是從她委屈的話中聽出了她的意思。

  徐萍生的這場病完全因自己而起,昨天承了她的情,卻與她相處得不怎麼愉
快。留她在市里休息,可能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發現自己病了。

  渾身難受卻還沒落到好,還得拖著病體一個人打車回家,換誰都會在心裏有
怨懟。今天之所以不想來醫院,八成是還在跟自己賭氣。最後還是沒扭過自己,
被強行帶到了醫院打針。本來就怕打針的她,一下子把新仇舊恨全算在了自己一
個人身上。

  現在咬她已經算是輕的了。想通了關節,方源無奈一笑。

  「你笑什麼,是不是嫌我咬得不痛?」

  本來咬一口宣洩一下情緒就算放過他的,可方源這一笑,讓徐萍又不爽了。

  「痛,痛,我快痛死了,女俠饒命。」

  方源趕緊做做樣子,開玩笑,他可沒傻到去挑戰徐萍的底線。

  「哼,你就作吧。你也就這點兒欺負我的能耐。」

  徐萍終於鬆開方源的手,用衣角擦了擦眼淚. 「嘿嘿。」

  見徐萍沒生氣,方源訕笑兩聲,總算將這件事揭了過去。

  「瞧你的樣子,跟思思完全和好了?」

  徐萍靠在立起的床頭上,整理了一下鬆散的長髮。與方源這一鬧似恢復了幾
分精神,忽然饒有興致地問起這個問題. 方源一怔,這話題轉換得讓他一時沒反
應過來。愣了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 「嗯。你應該跟思思聊過了吧。」

  「從她那裏問不出什麼. 只是你的態度讓我很好奇,你就真的把這件事這樣
揭過了,連細節都不想問一下麼?」

  「只要確認思思沒有出軌,沒有真的背叛我就行了。問那麼多細節,不過是
找不痛快罷了。」

  方源並不想聊這個話題,但徐萍問起,他還是不得不答。他揉了揉自己剛剛
被咬疼的手,緩和著自己的情緒. 雖然經過昨天與妻子的交心,他也生不起責怪
妻子的心思,但方源心中的芥蒂不可能這麼快消除。

  「這還是托你的福,如果不是你昨天提前給我打了預防針,我真的不可能那
麼冷靜坐下來跟思思把話聊清楚。」

  說到這個,方源避免不了的,肯定是要謝謝徐萍昨天的一番勸解的。

  徐萍現在倒是不關心這個,她一臉好奇地看著方源問道,「謝我倒不必。我
只是很奇怪,你連細節都不問,怎麼就確定思思沒有背叛你的,放心得有點太快
了吧?」

  方源莞爾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眼睛,看她的眼睛我就能很清楚地
判斷她是不是在說謊. 思思說謊的時候根本藏不住眼神的慌亂,這是她一直以來
的心性決定的,不可能短時間內改變。你是她的閨蜜,相處的時間比我還長. 這
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怎麼會問這種傻話?」

  這回輪到徐萍怔住了,她愣了半晌,才以手撫面,笑了起來道,「哈哈,是。
倒是我瞎操心了。思思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心裏想什麼不用嘴,眼睛就先把她出
賣了。她根本就沒有騙人的天賦,你追她那會喜歡的不就是她這一點嘛。」

  方源微笑著點點頭,「對,答案她已經用眼睛告訴我了,我還有什麼理由非
得去把事情往壞處想呢?追問那些細節不過是跟她找架吵罷了,沒有意義. 我不
會傻到把她往外推。」

  徐萍靜靜地看著方源,竟有些失神。

  「你怎麼了?」

  直到方源問她,她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只是很羡慕思思,
即使犯了錯,還是有你這個願意相信她的老公。她當初選你真的沒錯. 」

  這已經不是徐萍第一次說這種話了,這種直白的誇獎,饒是方源自覺臉皮厚,
也有些招架不住,老臉騰地就有些紅了。

  「你害個屁羞啊,瞧你的樣子,真當我誇你呢。你這種人往好了了說是人好,
往壞了說可就是現在人們常說的老實人,這種人最後都是要吃虧的。你說沒問過
思思細節,可我就懷疑了,難道你在心裏就一點兒也不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
發生些什麼?」

  徐萍的話頗具諷刺之意,聽在方源耳中有些振聾發聵,很有警示作用。方源
被她一說,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前天見到的那一幕他不可能忘記。

  方源也不瞞她道,「我怎麼可能不想知道,但我昨天沒有問,以後就更找不
到理由再問了。」

  「……」

  徐萍眉頭一凝,方源的話印證了她心中的猜想,她看著方源淡淡道,「思思
是不是把我和她以前的事情告訴你了?」

  方源迎著她的眼神看去,難道那段過去是什麼不能說的秘辛?

  「你沒問思思嗎?」

  徐萍搖了搖頭,「從那邊回來以後,我就跟她說了,我決定忘掉。那事情就
當沒發生過,以後誰也不許提了,她當時答應了我的。」

  方源知道瞞她也沒用,攤了攤手道,「我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昨天我把思
思逼得太緊了,最後她不得不把事情跟我說了。對不起。」

  隨即話鋒一轉,安慰道,「但是我覺得那不是一件需要一輩子隱瞞的事,你
們都是受害者,把事情壓在心中反而不利於排解。這麼多年思思一直沒有吐露的
意思,但昨天說出來之後我發現,她早已經被那段記憶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你昨
天預判她行為的動機肯定也是因為這件事,我沒說錯吧?」

  「這說明你們雖然不說,但你們兩個都沒有真正放下過. 你們都是好女人,
在這件事上你們都沒有錯,沒必要把事情壓在自己心裏,說出來也許會好受一些。」

  徐萍怔怔地看著方源,一番安慰讓她也有些動容。但這道傷疤不可能簡單地
通過一言一行就能撫平的,它需要時間來治癒. 她眼神中短暫的神采閃過之後,
隨即黯然下來道,「我並沒有怪思思把這件事說出來的意思,我知道其實這些年
她比我背負的還要多。她心裏藏不住事情,每次一聊到將來的生活,她總會帶著
難以言喻的愧疚眼神看我。」

  「我不想她這樣,但我卻無法開解她,那只會越說越讓她難以釋懷。可現在
她幸運地遇到了你,方源,既然她把事情告訴你了,也許你能幫她從這個陰影裏
走出來。」

  徐萍說完,又怔怔地看著方源。眼神裏完全沒有平時自信的樣子,這道陰影
一直籠罩著她,心牢束縛的不光只有方源的妻子,還有徐萍這個最大的受害者。

  方源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眼神,落寞,無助,迷茫,這些與平時堅強自信的徐
萍,完全截然相反的辭彙,同時出現在了她現在的眼神中。讓方源覺得陌生的同
時,也生出了一絲憐惜。

  「那你呢?」

  方源默默開口道。

  「我?」

  徐萍先是一愣,隨即慘然笑道,「我的話,就不用你操心了。這麼多年我不
是照樣過來了嘛,我不需要人安慰,時間自然會讓我忘記這段過去。」

  「可你忘記了嗎?」

  方源受不了她假裝的堅強的樣子,有些心疼地問道。

  「……」

  徐萍被方源的話擊中要害,閉上眼低下頭不敢直視他道,「你幹嘛?非得讓
我難堪,你才高興麼?」

  方源起身坐到了床邊,堅定地道,「不是讓你難堪,而是要讓你看清自己。
徐萍,你是一個女人,沒必要什麼事情都埋在心裏去死扛,做出一副自信的樣子,
並不是真正的堅強。敢哭敢笑,這才是直面自己人生的態度,把自己包裹得嚴嚴
實實,不讓任何人靠近自己的傷口,只是在逃避。不但逃避了別人的眼光,也逃
避了救贖自己的機會。」

  「你說你會忘。可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連正常地交往一個男朋友都沒有過,
你是真的忘了嗎?以前我以為你是比較挑剔,可現在我才知道你是一直沒從過去
的陰影裏走出來。我認識的徐萍是風姿綽越的女強人,那樣的有魅力。可剝開這
層偽裝,卻只是一個連自己的過去都不敢面對的可憐蟲,你不覺得這很諷刺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想看我的笑話嗎?想笑你就笑好了。」

  方源的話碰到了徐萍的心裏的疤痕,讓她急於自我保護,她憤怒地抬起頭瞪
著方源斥道。

  方源沒有笑,更沒有生氣的意思,伸出手去扶住徐萍的雙肩,不顧她擺動身
子抗拒,正視她憤怒的眼神道,「笑?誰想笑就讓他笑去好了。可你依然還是那
個自信自立自強的徐萍,誰說女強人就一定是完美的,是人都會有弱點,更何況
是一個女人。能真正直面自己的弱點,不懼被人指點,能坦然地面對非議,才是
真正的女強人不是嗎?我認識的徐萍就是這樣一個魅力十足的女強人,縱然現在
不是,將來也一定會是,對不對?」

  徐萍看著方源的眼睛,眼神逐漸因他的話而軟化,可她卻強壓住情緒,看著
方源道,「你自以為很瞭解我嗎?我是什麼樣的人,可不是你說了算。你是我什
麼人,憑什麼你說是怎樣的人,我就要做怎樣的人?」

  方源看出她眼神中沒有了明顯的抵抗情緒,一笑道,「咱們是朋友,是合作
夥伴。現在知道你對思思的恩情,你就是我們一家的恩人。你是我什麼人?現在
你更像是我的家人。」

  說著方源攬過徐萍,竟將她擁入懷中。雖然此刻方源心中並沒有旖念,但還
是讓徐萍吃了一驚,她被方源緊緊擁在懷中,一時竟忘了抵抗。

  「你願意為了你的家人而改變嗎?」

  方源的話讓徐萍身子一僵,隨即身子軟了下來,眼角泛出淚花道,「誰是你
的家人。你是有家的人,而我只是一個過客罷了。混蛋,你已經把我推出去了,
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我不需要你對我好,不需要……」

  徐萍說著,淚水逐漸沾濕了方源的肩膀。方源感受到肩膀的濕意,用手輕撫
著徐萍的背部,安撫著她的情緒. 徐萍陷入情感的波動,也沒有掙脫的意思,兩
人就這樣擁著,感受著彼此的溫度,似真有了一絲家人的溫暖。

  可病房門卻在這不恰當的時候被人推開了。

  「嗯哼,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熟悉的聲音讓兩人一下子慌了神,縱使方源心中沒鬼也沒被嚇了一跳。回過
頭來,卻看到彭山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嘴角竟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方源一時千頭萬緒,本來想著辯解,可此刻面對彭山竟什麼都不想說了。

  「你怎麼現在來了?」

  先開口的反倒是徐萍,她煞白的臉此刻也有了些許微紅,畢竟眼前的男人是
自己的男友。被看到與別的男人摟抱,總歸會有些尷尬。

  「忙了一天,總該來看看你。」

  方源從床邊挪開,坐回到了凳子上。彭山卻順勢坐到了床尾。

  「怎麼了,沒打擾到你們吧?」

  彭山話中的調侃之意很明顯,方源皺了皺眉道,「你似乎沒有立場問這個吧?」

  彭山一愣,看向方源道,「怎麼,我女朋友,我問一下都不行嗎?怎麼著,
你們不會真有什麼事吧?」

  「呵呵,你這麼問之前,是不是該當著我跟徐萍的面先解釋一下,你自己做
了什麼. 」

  方源抱手一笑道。

  「哎,你什麼意思啊,方源,你怎麼說話夾槍帶棒的,我怎麼得罪你了?」

  彭山一臉的不憤。

  「好了,你們有什麼話出去聊吧,我想休息了。」

  空氣中的火藥味漸漸迷漫,徐萍看出了不對,出言送客道。

  方源看了徐萍一眼,納悶她難道不想知道彭山背著她做了什麼嗎?可一想,
她現在是病人,還真不應該給她添堵。而且有些東西,方源不想讓她知道。

  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問彭山道,「我們出去聊?」

  彭山還沒應聲,徐萍又道,「你們先回去吧,誰開車了,順便幫我把這些東
西帶回去。」

  徐萍指了指床邊堆滿的不少禮品,都是來看望的人帶來的。剛才方源就有注
意到,應該是店裏的員工們送的。

  「我開車了,我幫你拿回去吧。」

  說著他便起身繞過方源,一手一個地提起地上的東西。還剩下一些,方源也
順手給提上了。兩人給徐萍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將東西送到彭山車上,方源本不想坐他的車,但這樣一來反倒顯得他心虛了。
他拉開車門,卻看到彭山在車裏噴著香水,味道有些大,讓方源怎麼都不適應。

  「你小子自己身上噴也就罷了,怎麼還在車裏噴這些,不能顧及一下別人的
感受嗎?」

  說著鼻尖卻忽地從濃重的香水味道中,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方源眉頭微蹙,
他隱約地辨認出這種味道,好像在妻子身上聞到過. 他看向彭山,兀地問道,
「你開始上班了?」

  彭山將車子從醫院開了出來,點點頭回道,「嗯,上了快半個月了的班了。
你一直忙,也沒跟你說. 我以為你老婆跟你說起過呢。」

  「呵,你這話倒有意思了,你什麼事我不知道,反而我老婆先知道了,要她
來告訴我。」

  方源咬牙暗諷道。

  「嗯?她來我們健身房上班,不是跟你商量之後才來的嗎?」

  「什麼!?」

  方源一激不成,反倒讓自己吃了一驚. 妻子去健身房上班了?怎麼從沒聽她
說起過,她雖然有說過要自己出去找個工作,但也沒聽她說過找著了呀。去健身
房上班也不是什麼需要瞞著自己的事情吧?等等,她跟彭山在一個健身房裏上班?
這就是她要瞞著自己的理由麼?

  方源心神一亂,但經歷過昨天的刺激之後,他發現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強了
不少。只是一亂,便很快鎮定了下來,他明白現在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他很清
楚他上車的目的,不是為了追究妻子之前的過錯,而是要來探彭山這傢伙的底的。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彭山道,「是你勸她去你那個健身房上班的?」

  方源的臉色陰晴不定,終於讓彭山察覺到了不對,覺得方源今天怪怪的。但
還是自證清白道,「你可別瞎說啊,我哪能勸得了她。她出來找工作我還挺意外
的,以為你們鬧了什麼矛盾。我工作的健身房那邊一直都缺前臺. 也不是什麼好
工作,工資低,流動性強。尋思著她估計也幹不長,就隨口提了一嘴,看她是不
是有興趣來兼個職。也沒指望她答應。隔了好幾天她才答復說要來試試,那時候
我還以為她跟你商量過呢,畢竟她要是上班了,想瞞也瞞不住你啊。你稍微留意
一下就能察覺到。」

  方源仔細一想,自己一直在忙,妻子那段時間一直早出晚歸的,還以為她在
糾結找什麼工作,誰知道早就有了主意,自己卻一直不知道。難道要怪她瞞著自
己嗎?還是要怪自己對她關心太少?連她具體幹什麼去了,都從來沒問過. 方源
冷冷地看著彭山,要說這其中他沒有推波助瀾,方源萬萬是不會信的。

  「呵,你很得意?」

  方源冷聲道。

  彭山眼神一亂,察覺到了方源眼神和話語中的冷意,終於明白今天這次會面
怕是不尋常。

  「你這話說的,我得意什麼. 」

  彭山語氣有些尷尬。

  「你知道我說的什麼. 她不會再去上班了,我跟她說了讓她回店裏幫忙。前
些日子放她胡鬧只是讓她放鬆放鬆,現在我這邊生意正忙。徐萍這一病,店裏更
加缺人手,她作為老闆娘責無旁貸,也沒工夫再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了。」

  「那很好啊,健身房那邊本來就只適合做個兼職,你們的生意當然更重要。
我在健身房那邊的工作也只是個玩票性質的,給人家老闆幫個忙而已。」

  「你這麼想便好,我還以為你會反對。」

  「我反對什麼呀,你們兩口子的事兒,我反對有用嗎?」

  「你知道便好。」

  方源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彭山瞟了一眼,沒接話。轉過話題問道,「哎,
說真的,你沒事也可以來我們健身房鍛煉一下。現在亞健康的人太多了,你工作
那麼忙,什麼地方落下毛病估計也沒在意。也是該抽點時間鍛煉一下了。」

  彭山本來是一句好心的話,聽在方源耳中卻格外刺耳。

  「你什麼意思?」

  「別誤會,我可沒別的意思。只是思思去鍛煉了這一段時間,你沒發現她身
材變得更好了?你老婆這麼漂亮,你怎麼也得注意一下多鍛煉鍛煉身體不是。」」
砰!「方源狠狠地一拳砸在手邊的車門下,驚得彭山手一抖,車子險些失控。」
你幹什麼?」

  彭山趕緊將車停在了路邊,方源突然地發難,是他始料未及的。險些釀發車
禍。

  看著方源發紅的眼眶,彭山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刺激到他了,惹得他突然發瘋。」
你叫起『思思』來倒是挺順口啊,是不是覺得把人蒙在鼓裏耍,很有成就感?怎
麼,覺得自己體格不錯,就可以在女人面前無往不利?你是把自己所有相親失敗
的案例都給忘了吧?」

  方源一句嘲諷的話正戳在了彭山的痛處。他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你什麼意
思?是想找事麼?」」我什麼意思?呵呵,還裝呢。我們很長時間沒聊聊了,找
個地兒聊聊?」

  方源已經沒有耐心再拐彎抹角了,直接將話挑明瞭道。

  彭山嘴角一翹,應道,」可以啊,咱們先把東西給徐萍送回去。「說著,彭
山再次啟動車子,一會兒的工夫就將車開到了方源店裏. 兩人誰也沒說話,下車
將東西直接放在一樓,就又驅車出發了。方源也沒問彭山準備去哪兒,一時無話,
等車停下的時候,才看清竟然是江城六中。兩人的母校,也是兩人一起度過最後
的同學時光的地方。

  彭山將車停好,方源下車就看到他從後備箱裏取出一個足球。」你幹嘛?」

  方源問道。」我猜你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很巧,我也是。呆會兒,我們就
用這個決定咱們誰先回答問題,敢嗎?」

  彭山舉起手中的足球道。

  踢球是兩人學生時代最愛的運動。學校裏一般都是打籃球的男生比較受女生
歡迎,畢竟都是些身材不錯的帥哥。而像彭山跟方源這樣的屌絲就只能將激情釋
放在足球上。雖然愛好這項運動的同學不少,但兩人當初選擇踢球,還真是個無
奈的選擇。」誰怕誰. 「方源雖然早就將踢球這項運動荒廢了,但這個時候不可
能弱了氣勢。

  「那走吧。」

  彭山帶著球來到校門口,給值勤的保安每人遞了根煙,寒暄了幾句。正好是
放假的關係,學校裏沒什麼學生。保安擺了擺手就放兩人進去了,看來彭山這裏
沒少來,跟這幾個看門的保安都挺熟。

  十來年沒回來,江城六中的變化讓方源完全認不出來。原來一個小操場竟然
已經擴大成了兩個足球場大小,橡膠的跑道,綠蔭草坪,並修建了專門的看臺.
這是方源他們以前想都都不敢想的條件。

  雖然在門口看到嶄新的大樓就知道變化不小,但沒想到這幾年江城六中圈了
這麼大的地,不得不佩服校領導的遠見。這幾年地皮漲得厲害,現在估計光這占
地就值不少錢. 放假又是太陽已經下山的傍晚,操場上並沒有什麼人,三三兩兩
地有人坐在操場上聊天,也有在慢跑運動的。主場並沒有人佔用。

  方源跟著彭山走到靠外的一個球場中心,隨手將球拋起就顛了十來下,雖然
算不上特別厲害,但在業餘踢球的人看來,已經很難得了。

  方源看在眼中,心裏打起了鼓。這小子比起讀書那會兒似乎更厲害了,以前
他可來不了這一手。而相比而言自己估計連讀書那會一半的水準都沒有。

  彭山將球停在腳下,指了指兩邊的球門道,「一人一邊,先進球的可以先問
對方一個問題. 輸球的一方必須如實回答,回答之後也可以提一個問題,贏球方
同樣需如實回答,然後再進入下一輪,你認為怎麼樣?」

  「嗯?」

  方源對這個提案感到很意外。他以為彭山會借著身體優勢,只讓獲勝方提問。
這樣輸的一方永遠只能被動回答問題,自己說不定從頭到尾是哪個能是被審問的
一方。但現在這個規則分明只是確定優先提問權罷了。誰都有權利問問題,只是
分個先後罷了。

  「不用奇怪,如果一直是我在問的話,估計你也不想玩下去,或者乾脆不如
實回答,那樣就沒意思了。」

  彭山倒是想得很周全。方源笑了笑,的確,一直輸的遊戲誰會一直玩下去呢,
只有這樣才有意思。

  「沒有異議那就開始吧,誰先控球?」

  「隨便,你先吧,不過我要先問一下,你晚飯吃了嗎?」

  方源早就有了饑餓感,他可不想餓著肚子跟一個吃飽飯的比賽,那樣就太虧
待自己了。

  「沒呢,怎麼,怕我占你便宜啊。」

  「那就好,哼,開始吧。」

  方源雙腿叉開,壓低重心,擺開了架勢,他想先看看彭山是怎樣帶球的,找
下球感。

  可誰知才剛擺開架勢,彭山一腳將球從他胯下踢過,一個晃身就來了個人球
分過. 方源回過神來,轉身追去,竟怎麼也無法拉近跟他的距離. 「砰!」

  彭山帶著球來到禁區就是一腳抽射,皮球應聲入網. 等球進了的時候,方源
才從後面追了上來。喘了兩口粗氣,心裏頓時後悔陪彭山玩這場遊戲了。這樣光
是跑都跑不過他,連技術都省了,直接用體力就將他碾壓了,還玩個屁啊,兩人
早就不在一個層面了。

  「怎麼樣,願賭服輸吧。」

  方源喘了兩口氣,做了個請的手勢,輸就是輸了,反正一會兒他同樣可以問
他問題. 現在他反而很好奇彭山想問他什麼了。

  彭山將球停在腳下,雙手插腰看著方源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別人一樣,
瞧不起我的?」

  「?」

  方源眉頭一皺,反問彭山道,「誰說我瞧不起你了?再說我為啥瞧不起你呀?」

  「現在是我問你,你得說心裏話,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不然一會兒你也得不
到你想要的答案,這場遊戲就沒玩下去的必要了。」

  方源看著彭山,眼球微轉,尋思著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他是從哪兒覺得自
己瞧不起他了?方源自問還真沒有過這種想法,雖然這些年他行為變得很怪誕,
讓自己感覺跟他格格不入,但也並沒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但是現在他給自己的感
官的確不怎麼好了。

  方源深呼一口氣,看著他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覺得我看不起你了,
但是以咱倆以前的交情,我真沒有過這種想法。你要是覺得我哪里讓你覺得不舒
服了,你可以說出來。」

  「呵,以前?你現在也敢這麼說嗎?」

  「現在不是瞧不起,而是討厭。」

  彭山看著方源,突然笑了起來,「呵呵,你可真敢說. 」

  方源也咧了咧嘴,「這可是你讓實話實說的,好了,該我問你了吧?」

  「好吧,你問吧。」

  彭山突然彎下身坐在球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是不是對我老婆有想法?」

  方源死死地盯著彭山問道,彭山聽得一怔,突然又笑了起來道,「哈哈,我
操,你是真敢問。」

  「我說你今天怎麼一副我欠你錢的樣子,敢情你憋著事呢。」

  方源眼神一冷,道,「這都是拜你所賜,怎麼,不敢說了?咱們先說好了的,
必須老實回答。」

  「哼哼,你放心,我不會耍賴。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只是沒想到你會問得
這麼直接。」

  「知道就好,你的答案呢?」

  彭山抬起頭,看著方源道,「跟你剛才的回答一樣。以前沒有,現在嘛就不
好說了。」

  方源眯起了眼睛,透著寒光道,「你承認了?」

  彭山狡黠道,「別誤會,你現在是認定了我對你老婆有想法,我不承認你也
不會甘休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老婆那麼漂亮,沒想法的人才不正常吧?」

  「你什麼意思,糊弄我嗎?」

  方源想要的答案顯然不是這樣的。

  「這就是標準答案,你也不能說不對。想繼續問我的話,得下一輪了。不過
這次你得想好要怎麼問了。」

  說著彭山站了起來,帶著球跑向中場道,「來吧,到你開球了。按捺不住的
話,就先贏過我吧。」

  方源很不爽,但也無可奈何。他對答案的渴求遠遠大過彭山,這就導致他感
覺到了不公平,也還是要接著玩下去。

  方源走到場中,從彭山腳下接過球。他知道以他的速度,即使能晃過彭山也
還是會被他追上,不如另闢蹊徑,賭一把。

  他將球向右邊撥動一下,直接就是一腳大力抽射,帶著憤恨的一腳,剛踢上
他就感覺到了不對。足球向著場邊斜飛而去,直接出了邊線。

  彭山看著飛出場邊的足球,回過頭來看著方源道,「呵,力道不小啊。」

  「少啰嗦。」

  此刻方源也不禁老臉一紅,這一腳下去,真是差之毫釐,繆以千裏. 連大方
向都跑偏了,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彭山追上去將球撿了回來,再次停在場中道,「那接下來還是換我了。」

  這次方源得到了教訓,沒有將腿叉得那麼開,盯著彭山的動作,看他還耍什
麼花樣。哪知道他也是將球向右腳邊一撥,一腳大力抽射,足球擦著方源左耳飛
過,他清楚地聽到足球飛過耳邊帶起的風聲。

  「操!」

  方源回過頭順著足球飛過的軌跡看去,他不信這小子離這麼遠能踢進去。可
剛回過頭,眼角就一道人影閃過,奔著球就追了上去。

  我操!

  方源心道不好,原來這小子壓根就沒想過一腳能踢進去,最後還是要仗著速
度來決勝負。方源心下大罵,邁開步子使出吃奶的力氣追去。可結果依舊是追不
上,眼睜睜地看著彭山在球出底線之前把它截住,輕描淡寫地將球帶進了球門.
方源追到門前,喘著粗氣,用手指著彭山道,「你……你,你丫的就不能換個手
法,這換湯不換藥地用速度壓人是幾個意思?」

  彭山攤了攤手,一副不服你來咬我的架勢。將球控在腳下顛了幾下,不緊不
慢地道,「我說讓你多鍛煉一下,你還不樂意。你這跑得慢也就罷了,這就喘上
了,也太早點了吧。」

  方源撫了撫胸口,這才意識到,這沒跑幾下,身體的反應的確太過激烈了。
不止喘氣,連心跳也快了不少。對比彭山連胸腔都沒有明顯起伏的樣子,的確有
些難看。

  「哼,你別得意,等你為了生活奔波的那天,看你是不是還有心情每天鍛煉。」

  「這是生活態度的問題. 我在外面打工那會兒,不還是堅持每天都要去鍛煉
一下。你就是把心思全放在掙錢上了,估計閑下來的時候,也沒想其他的事情。
當然,我也沒說你這樣有錯. 只是說句勸告的話,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

  「呵呵。」

  現在的方源可聽不進他這炫耀一樣的勸告,嗤笑了一聲道,「要問什麼就快
問吧,天色不早了,別扯這些沒用的。」

  彭山聳了聳肩,又將球坐在了屁股下麵道,「既然咱們已經不能心平氣和地
說事了,那就攤開了說. 你既然想知道我是不是對你老婆有意思,那麼我突然想
問問你,你說要是咱倆一塊認識的劉思,你認為咱倆誰會先追到她?」

  「!?」

  方源震驚地看著彭山,他本以為彭山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色令智昏地占妻子
的便宜,可他現在的問題分明透露著更大的野心,他這是公然地想要挑戰他呀。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方源咬牙切齒地看著彭山,彭山可能也覺得這個問題過份了,低著頭沒有看
方源,但也沒有退縮的意思,空氣陷入短暫地寧靜. 「呵呵。」

  方源忍不住先發出了冷笑聲。

  「我本來以為你還想偽裝一下,甚至百般抵賴,但我還是小看你了。」

  「猴子,你真是變得讓我不認識了。我本來以為這些年你會變得自卑,內向。
可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呵呵,哪里還是以前的那個猴子。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也懶得說你。願賭服輸,但你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不過我能夠確定她絕對不會
選你,你不要以為自己有點小聰明,就可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可以趁我一時的不備,用些伎倆來占我老婆便宜,但現在我回過神了,
你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而且有得必有失,你這麼做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徐萍會
怎麼想?你別以為可以騙得了她,她比我們都要聰明得多。別弄到最後雞飛蛋打
的時候,再來後悔。」

  方源說了良久,彭山終於把頭抬了起來,苦笑道,「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
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吧?」

  「你不用試探,你騙我老婆假扮你女朋友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不想追問你的
動機,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到底用這個藉口對我老婆做了什麼?這就是我的
問題,現在輪到你回答了。」

  彭山看著方源,聽到他的話,眼眶逐漸放大,隨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道,
「哈哈哈,敢情你是從你老婆那知道事兒了,心裏慌得不行,卻不敢直接問她,
想從我這兒套答案呢?哈哈。」

  方源看著他,對他是恨得牙根癢,卻無法反駁. 「我真是被你打敗了,剛才
還說得一副教育人的樣子,結果自己卻是在自家女人面前連質問的話都不敢說. 」

  看著彭山得意洋洋的樣子,方源漲紅了臉,斥責彭山道,「你笑夠了沒有,
你一個連媳婦都討不到的人,有什麼資格笑我。你知道什麼,你懂什麼是愛嗎?」

  「是是是,我不懂。你愛得深沉。是不是看到自己女人突然變得會保養,愛
打扮,變得更漂亮了,心裏跟貓抓似的。知道事情跟我有關系,慌得不行,卻又
不敢直接問她,害怕事情的真相超過自己的承受能力,讓自己失控,從而造成不
可挽回的後果?真虧你能忍到現在呀,方源。」

  彭山仍然收不住笑意,心裏忍不住的得意。

  方源能在妻子面前克制自己,不代表在他這個始作俑者面前也能。他怒目圓
睜,一個大步向前,抓向彭山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不要太得意,趁我現在還
能捺住性子跟你談,你最好好好交待,不然等以後再見的時候,咱們就是仇人見
面,分外眼紅了。」

  彭山被他勒住衣領,頭自然地向上仰,可他體格健壯,方源並沒有能力將他
的身體提起來。暴怒的樣子雖然看起來氣勢十足,但並沒有威懾住彭山的能力。

  彭山仰著脖子看著方源發紅的眼眶,沒有說話。方源心裏更加怒不可遏,可
就當事態可能進一步升級的時候,方源的手機響了。但這種情況下,他還真沒辦
法第一時間去看手機. 鈴聲響了半晌,還是彭山先開口道,「接吧,我不會耍賴
先溜的。」

  方源瞪了他一眼,終於還是鬆開了手。彭山理了理被弄皺的襯衣領口,目光
看著方源掏出的手機上,顯示著「老婆」,目光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喂,
我有點兒事,一會就回來。」

  方源開口道,他知道妻子是讓他回去吃飯的。

  「嗯,你是跟彭山在一塊兒嗎?」

  劉思可能到醫院了,知道方源是跟彭山一起離開的。

  已經入夜,學校的操場上早已亮起了路燈,周圍沒什麼人,環境出奇地安靜
. 彭山能清楚地聽到方源的手機中傳出的聲音。

  方源看了身邊的彭山一眼,忽然換了副表情道,「嗯,沒事,你別擔心,我
們就是挺長時間沒碰到一起了,在一塊兒聊聊。你別擔心。」

  「這樣啊,那你早點回來,粥涼了就不好喝了。」

  方源應了一聲,掛斷電話,隨即又冷著臉,看向彭山道,「你也聽到了,我
沒時間陪你瞎耗,你說是不願意說?我也不強求你,給個痛快話。」

  這會兒彭山倒是出奇地冷靜,沒有再出言嘲諷,咂吧了下嘴,怔怔地道,
「真羡慕你有個好老婆呀,方源,你老婆真不錯. 」

  方源眼皮一跳,怎麼聽這話都覺得不對味,罵彭山道,「你什麼意思呀,我
說你小子是不是皮緊了,非得找事兒。你他媽會說人話嗎?」

  彭山回過神來,看著方源笑道,「別誤會,沒別的意思。我只是納悶,你明
明心裏知道,為什麼不再多給自己點兒信心?你也是雞賊,沒逼著你老婆打破沙
鍋問到底。」

  「怎麼說?」

  「我說你瞻前顧後的,但至少選擇沒有錯. 心裏雖然信任自己的女人,但男
人的面子作怪,會讓你總想著問出個所以然來。但這種不信任感會逐漸摧垮女人,
最後事情就會朝著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好在你最後忍住了,不然你現在
連在這裏追問我的時間都不會有。」

  方源實在沒料到彭山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驚訝道,「喲呵,你這傢伙什麼
時候變成情聖了,還分析得有模有樣的,你相親那會兒,怎麼沒見你有這本事?」

  「嘿,琢磨久了,自然無師自通了。」

  「少廢話,我不是來這兒聽你賣弄的,說重點. 」

  彭山訕笑一聲,道,「重點就是,我跟你老婆真的啥事也沒有。我就是請她
幫個忙而已,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方源眉頭一挑,雖然心下安定不少,但彭山這一句話,並不足以撫平他心中
長久的疑慮. 「你覺得一句空話我應該相信麼?」

  方源盯著彭山,夜色漸濃,縱使有路燈,在多處光源交互照射之下,也很難
看清一個人的表情。但方源清楚地聽到了彭山的笑聲。

  「哈哈哈。」

  「你笑什麼?」

  彭山一副被打敗的樣子。

  「你是不信任我,還是對你媳婦沒信心啊?你不覺得這樣很矛盾麼?你既然
願意相信她,為什麼我說的你卻又不信?」

  方源蹲坐下來,與彭山視線持平,目光死死地盯著彭山的臉。似要看清他的
表情變化一般,一字一句地道,「你不用覺得可笑,既然你說什麼事都沒有,那
麼我問你,你是怎麼做到光明正大地占我老婆便宜的,而以她的性子竟然沒有給
你一耳光。你是不是給我老婆下迷魂藥了?」

  一聽這話,彭山一頓,更加止不住笑道,「你也太想當然了吧,你竟然相信
我用了那種東西?是不是所有的錯都是我的陰謀詭計,而你老婆就是真善美化身?
方源,你也太幼稚了吧。」

  彭山的話狠狠地戳著方源敏感神經,不給他偽裝的機會。

  「我猜你是前天知道的吧?那天在市里你打電話給你老婆的時候,我就感覺
你可能知道了。也難怪我今天給她打電話,她都不太想理我。」

  「你今天還找過她?」

  方源眼皮一跳。

  「這有什麼. 她答應幫我應付我老媽之後,顯得比我還著急。她應該是怕時
間拖久了,事情會被你知道。所以只要她有時間,我約她的時候,她基本是不會
拒絕的。」

  「所以你就抓住我老婆急切的心理,拼命地占她便宜?」

  方源胸口劇烈起伏,氣得不行。

  「隨你怎麼想。我就很奇怪了,既然我們要假扮男女朋友,有點親密的舉動
不正常嗎。你跟她談戀愛的時候,難道都沒有做過什麼親昵的舉動嗎?像是親個
嘴之類的?」

  「你他媽還親我老婆嘴了?」

  方源急得跳了起來,再次撲上去,想要拉住彭山的衣領,卻被他一個閃身給
躲了過去。

  彭山爬起身,伸手阻止道,「我操,你激動個毛啊,我倒是想。那也得你老
婆樂意才行啊。我就是說說. 」

  「想想都不可以,更不准你把這種想法說出來。你們只是在假扮情侶,而她
是你朋友的老婆,你他媽還有沒有一點做人的底線?」

  方源用手指著彭山罵道。

  「是是是,我當初可是想事先給你通個氣兒的來著,還是你老婆對你瞭解啊,
知道你知道了以後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嗯,你果然完全不會有幫我的想法啊。」

  彭山一歎道。

  方源一聽這話,更加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不幫你?當初要不是我,你覺得
你跟徐萍有可能嗎?沒想到你小子混蛋成性,把主意都打到我老婆身上來了。你
他媽倒是會瞪鼻子上臉。早知道有今天,我才是真的不該幫你。」

  彭山聳了聳肩道,「那你想要我怎樣?你以我容易啊,我老媽精著呢。你是
沒機會見識她的厲害,我那些相親對象全是她給張羅的,雖然不是專業的,但她
也有幾十年業餘的媒婆經驗了,經她搓合成的情侶少說也有幾十對。眼睛毒著呢,
誰家姑娘是不是對哪家小子有意思,她看一眼,就能看出個所以然來。想唬過她?
我們不扮得像點,你媳婦連我家門都邁不進去,我跟你說. 」

  「那也跟我們沒關係,我現在就跟你挑明瞭. 如果你再為這事來騷擾我老婆,
從今往後,我們別說連朋友都沒得做,見面那就是生死仇敵。」

  方源一想到妻子被彭山揩了不少油,身體就不自覺地氣得發顫。

  「你至於嗎?你老婆都同意幫我了,你一個勁地放狠話,有意思嗎?」

  彭山不想事情就這樣無疾而終,竟還抱著一絲幻想。

  「你還知道她是我老婆啊,那就該知道我有權利替她做主。收起你的幻想,
徐萍已經足夠優秀了,如果你們家連她都容不下。你就這樣單身一輩子,那也是
你自己的命。」

  方源自然不可能再給他鑽空子的機會。

  話說到這個份上,彭山知道再多說好話也是無用。他眯著眼。帶著一絲輕蔑
看著方源道,「呵,說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你自己的心思能好到哪去。你當
初把徐萍介紹給我,也就是為了隱藏你心裏的那點小啾啾吧。你別以為就自己聰
明,把別人都當傻瓜。」

  「你什麼意思?」

  方源本來不打算再跟他多廢話,已經準備離開了。可彭山這一句突然讓他感
覺到了一絲不妙。

  「你小子喜歡徐萍吧?」

  彭山似完全沒有吃醋的意思,說出這話竟還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

  方源心中咯噔一下,雖然他早就將對徐萍的旖念埋藏在了心底,但這是他最
大的隱私了,此刻被人突然提起,難免會心慌。

  「你胡說什麼?」

  這種事情自然是不可能承認的。

  「哼,虛偽。好幾次我送她回去,看到你看她的眼神,可你說的這樣坦蕩。
你把徐萍介紹給我,就是為了斬斷你自己的非份之想吧?放心,我不會像你那麼
小氣的,你喜歡她也就喜歡她唄,縱使真有什麼我也不會生氣的。」

  彭山說得輕佻,方源聽得怒目圓睜。他再次快步上前拉住彭山的衣領,這回
彭山沒有躲閃,被他揪住領口,力道比之前還大。似要扯破他嶄新的襯衣一般,
方源咬牙切齒地道,「你他媽說得還是人話嗎?你對得起徐萍嗎?虧她還答應要
嫁給你,你他媽對她就沒半點感情?那你當初求什麼婚,是不是覺得女人就是你
的玩物,從始至終你都沒投入半點感情?」

  彭山看著方源激動的樣子,抓住他衣領的雙手不住地顫抖,似準備隨時生吃
了他一般。面對方源的怒火,彭山詭異一笑道,「瞧你這著急的樣子,你還不承
認你喜歡她?道貌岸然。剛才嘴上說相信你老婆,如果我不說,你指不定心裏想
得多齷齪呢。晚上做夢的時候,是不是都夢到你老婆在跟我滾床單?跟你不一樣,
我體力好著呢,傢伙事兒高中那會兒咱們又不是沒比過. 是不是在夢裏看到,我
把你老婆送上你給不了的高潮,然後看著她沉迷在我的胯下,然後一臉淫蕩地對
你saygoodbey?」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

  彭山的挑釁,讓方源到了爆發的邊緣。

  「我有什麼不敢說的,你不是把你老婆當成真善美的化身嗎?我雖然跟她沒
滾過床單,但你是不知道,她在我面前撩人的樣子。為了能快點過關,我幫她挑
的衣服,她都從來不拒絕的,什麼短裙制服,那都是信手拈來。對了,你不知道
吧,她的絲襪高跟也都是我幫她挑的。你是沒見著她一點一點穿起絲襪那迷人的
樣子,那長腿。再配上高跟鞋,騷極了,我都恨不得當場將她就地正法了。」

  「我說我媽喜歡皮膚好的女人,她就對自己的皮膚不自信了。我推薦的幾款
護膚品,她現在每天還堅持在用吧?是不是皮膚變得比以前還要細膩白嫩了?不
用感謝我。對了,她去健身房上班也是為了方便跟著學習瑜珈。乖乖,你老婆身
材那是真不錯,我們幾個男同事,沒有看她練習的時候不硬的。絕對可以滿足男
人在床上的所有姿勢,說實話,你到底解鎖了幾個?不會到現在還是男上女下吧?
……」

  「你給老子住口!」

  彭山不顧後果地挑釁,縱使方源自控能力再好,也還是爆發了。只見方源一
聲怒吼,打斷彭山滿嘴的污言穢語. 接著直接就是一記勾拳打在彭山的左臉上。

  「砰!」地一聲,打得他連退了好幾步。

  彭山從瘋狂的挑釁中回過神來,勉強站住身形,卻沒有反擊的意思,似早料
到方源會有此反應。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很明顯方源這一下暴走,力道不輕.
「呵呵,好,很好。不想再裝了是吧?」

  彭山譏笑了兩聲,擦幹嘴角的血跡,又開口說道,「這就對了,誰都不是聖
人就誰都別裝. 我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你以為你老婆很完美?說不定她在
扮我女朋友的時候,也是在享受刺激,享受男人被她迷到魂牽夢縈的快感。誰都
會有欲望,只是看誰隱藏得更好罷了。你把一些東西想得太好,最終受傷的只會
是你自己。」

  彭山說著,方源卻一言不發,握緊拳頭快步上前。

  「怎麼,你還想動手?這回我可不會再讓著你。」

  方源卻是一把又揪住了彭山的衣襟,雙目泛紅,死死地盯著他道,「打你?
我不會再動手。你的言行已經暴露了你就是個人渣。猴子,我不知道你這幾年到
底經歷了什麼. 但我要告訴你,你配不上徐萍,我不會再放任她繼續跟你交往。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還單著身,不是因為你個子矮,而因為你沒有
用過這個。」

  方源點了點彭山的胸口繼續道,「你只是遵從你的欲望,認為別人都跟你一
樣。連用心付出都不敢,你還拿什麼去勸服一個女人跟你共渡一生。你的選擇我
管不了,但我要警告你,不許你再去打擾徐萍或是我老婆,她們都是好女人,不
是你可以用骯髒的欲望去染指的。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方源鬆開彭山的衣襟,還順手幫他理了理褶皺,然後瀟灑地轉身離去。

  彭山不服氣地道,「憑什麼,你老婆也就罷了,徐萍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
憑什麼聽你的。」

  「就憑我的話比你在她面前有用。」

  方源頭也不回消失在了路燈的燈光所及之處。

  彭山氣得握緊了拳頭,一個助跑踢飛了腳邊的足球,如此近的距離,皮球卻
打在了橫樑上,砰地一聲彈飛了出去。

  「混蛋!」

  彭山狠狠地罵了一句,也沒去撿球。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看著已經升起的明
月。

  發呆半晌,他驟然想起剛才方源離去時,身體那不自然的顫抖。明顯自己的
話給了他很大的刺激。

  他突然邪魅一笑,咧嘴喃喃道,「呵呵呵,你還要接著裝是嗎,方源?即便
你要偽裝到底,可只要你心裏對徐萍還有念想,我就還有機會。」

  他雙臂撐著身子,雙眸中清晰地映出天上的明月。

  「水中撈月,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我看到底是你還是我,咱們走著瞧。」

[ 本帖最后由 菊花好养 于 2020-5-22 15: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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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作者:xb客
首發於春滿四合院


晚上方源椅躺在床上,腦袋裏一時千頭萬緒,本來折騰了一天,身子累得不行,卻怎麼也無法聚起睡意。
他知道彭山的話,只是在挑唆自己與妻子的關係,好讓他有機可趁。但他不是聖人,做不到不為人所動。他只能做好他自己,將精力放在別的地方。好將一些不愉快通通忘掉。
劉思洗完澡進來,看到方源在托著下巴發呆,遂問道,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方源醒過神來,看妻子走到床前,擦著濕漉的長髮。淡粉色的薄紗睡裙,燈光下遮掩不住曼妙的身姿。但方源此刻並沒有心情欣賞美人出浴的美態,垂下托著下巴的右手,應道,
“沒事,最近事情有點多,在腦袋裏捋捋。”
劉思目光流轉,沒有開口。隨身坐在床邊,將濕漉的長髮擦了個半幹,才輕聲問方源道,
“晚飯你也沒吃多少,餓了吧,我去給你煮點麵條?”
方源點了點頭,只喝了一碗粥確實不管飽。
等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劉思已經把面煮好了。清湯面,灑上一把蔥花,也是香氣四溢。劉思給端上一碗,方源聞到香味,頓時感覺餓了,坐到餐桌前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才發現,妻子坐在對面笑看著他。
“看什麼,你怎麼不吃?”
“我不餓,看你吃就好。”
“不餓那就先去睡好了,一會兒我自己收拾。你也忙了一天了,應該也累了。”
方源吹了吹挑起的面,實在不習慣吃飯的時候被人盯著。
“幹嘛,跟不待見我似的,我又不困。”
劉思撇了撇嘴,沒打算離開,雙手托腮撐在桌上,一雙鳳眸繼續看著方源。自己隨手做的一碗清湯面,也能讓方源大快朵頤,這讓劉思覺得很滿足。
方源無奈地搖了搖頭。經過昨天之後,他感覺得到妻子對他更加依戀了,看著他的眼神總帶著柔情蜜意,這種感覺固然是好的,但有時候也會覺得不適應,就像現在。
方源不自在的吹了吹滾燙的麵條,目光掃過妻子並起的潔白藕臂,雙肩拱起,修長的粉頸下鎖骨清晰可辨。
妻子的皮膚和身材的確比以前更好了。
方源由衷地想著。生完孩子以後,妻子的身材雖然恢復得不錯,但這幾年安逸的生活,多少也有了些走形。雖然妻子的身高很有優勢,但在凸顯身材的地方,還是能看到贅肉。
可這一段時間,妻子像是完成了蛻變一般,整個人愈發地光彩動人。方源作為枕邊人卻忽略了這些細節的變化,被人有心提醒才突兀地察覺妻子的改變。雖覺心喜,可心底卻有濃濃的酸意。
想到彭山的話,方源怎麼都覺得不自在。大口吃了一口麵條,隨口問妻子道,
“你之前去健身房上班了?”
劉思臉上的笑容一滯,不知道方源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她不知道方源之前跟彭山聊了些什麼,但還是沒有隱瞞地點了點頭道,
“嗯,覺得健身挺有幫助的,就去報了個瑜珈班,順便在那兒幫忙。”
“瑜珈啊~!”
方源頓了一下,他對瑜珈並沒有什麼抵觸,因為他知道練這個的女人,身材都挺不錯的。雖然一些動作在男人看去,實在容易跑偏。
“挺難學的吧?你們教練平常是怎麼教你們的?”
方源這話問得有點刻意,劉思眉頭一挑就知道了方源在想什麼。她嘴角輕翹,帶著狡狤的笑意道,
“還好吧,剛開始學的確是挺麻煩的,許多動作都需要人輔助才能完成。”
一聽這話,方源握著筷子的手一抖。想到彭山的話,心中一股酸水向上翻湧。
難道妻子的瑜珈是彭山教的?
一想到妻子擺出各種羞人的姿勢,被彭山在大庭廣眾之下輕薄,方源的心就仿佛在滴血一般,他還完全找不到發洩的理由。
“練了也有半個月了,有沒有覺得我的身材變得比以前好了?”
劉思站起身,牽起睡裙的裙角轉了一圈,光影交錯下,纖腰翹臀,美好的身材一覽無遺。
方源卻沒心思欣賞,將筷子往碗裏一插,也不吃了。
“噗呲!”
劉思一見方源吃醋的樣子,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道,
“好了,不逗你了。我就知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了。我們教練是女的,哪有你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
方源一抬眼,
“女的?”
“嗯,我們一個班的都是女人,怎麼可能容忍一個男教練?我不介意,其他人也會介意啊。”
方源這才放下心來,看到妻子眼角的笑意,臉上一囧。自己的那點心思被嬌妻看了個透,難免有些尷尬。
“你們一個班全是女人?那上課的時候不會有很多人偷看吧?”
方源不想讓自己覺得理虧,又追問了一句。
哪知這話卻引得劉思一頓,俏臉一紅道,
“那能怎麼辦?我們又管不住別人的眼睛。”
妻子還真的被一群男人圍觀了?
方源本來放下的心,又突了起來。雖然沒被揩油,但妻子和一群女人一夫兒,擺著羞恥的姿勢被一群男人視奸,這樣的畫面,方源也很難不心懷芥蒂。
看著方源憋著氣的樣子,劉思莞爾一笑,又坐回椅子上,看著方源道,
“好了啦,看你那吃醋的樣子。你老婆有魅力難道不是好事嗎?你以前可總嫌我太保守了呢。我這麼辛苦練習,不也是為了讓老公你看到,我最美的一面麼。怎麼現在你反而不高興了?”
“呃~!”
方源以前還真是這麼勸她來著。但他也一直擔心妻子會因此招來群狼環伺,在這件事上,他的心思一直是很矛盾的。可沒料到事到如今,一切還是水到渠成地發生了。
方源一時語塞,歎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大口將剩下的麵條全部下肚,連湯也不剩。
“我再給你剩一碗吧,鍋裏還有點。”
“不用了,我吃飽了。你自己也吃點兒吧。”
說完方源將碗筷一放,起身先回房去了。劉思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沒說什麼,起身將餐具收拾了。
等她回房的時候,就看到方源已經睡下了。知道他不可能這麼快睡著,也沒關燈,坐在梳粧檯前敷了張面膜,做起了每晚例行的保養。
方源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眯起眼看到妻子在一旁做護理,只見她弓起修長的美腿坐在床上,不時地在長腿和手臂上抹著護膚乳液,細緻地揉搓著,直到皮膚慢慢地吸收。本來就白皙如嬰兒一般的肌膚,抹上這些護膚品,更是透出驚人的光澤,白裏透紅,真正的吹彈可破。
方源雖然心有酸意,也頗為矛盾,但身體卻還是給出了最誠實的反應,開始有些蠢蠢欲動起來,喉頭不自覺地咕隆了一聲。
劉思聽到聲響,側過頭看了一眼,就發現了方源在一旁窺視。看著他眼眶顫動著,卻還是假著睡著了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在賭氣的孩子。
劉思嘴角輕翹,笑著搖了搖頭。明明心裏喜歡得不行,卻偏偏跟自己過不去,不願正面承認。
既然如此……,
劉思眼珠一轉,想到一個主意。
她忽然將手上的動作放慢,指尖緩緩地拂過自己的腳踝,順著小腿慢慢地劃到大腿。然後又緩緩躺下,輕抬起自己的一條長腿,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纖手又順著大腿緩緩地撫向足尖。
看似是在按摩,可整個人如一個勾人的妖姬,用最輕柔曼妙的動作,挑動著男人征服的欲望。
突然看到妻子這風騷的樣子,方源險些驚得跳起來,下體不自覺地撐起了帳蓬。一雙大手緊緊地握住了床單,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招架之力。
看著妻子又如法泡制地在另一條腿上輕撫著,方源本想就這樣跳起來將妻子就地正法。可兀地眼角就看到,妻子那惡作劇一樣的笑意,心裏一下子就有了警覺。
這個妖精。
方源還是第一次在心裏,這樣形容自己的妻子。
不能讓她這樣得逞!
方源在心底打定了主意。他的心裏本來就很矛盾,雖然妻子的成長與改變,滿足了他作為男人對異性的所有憧憬,他愛煞了眼前的嬌妻。但他作為丈夫,卻又是自私的,他不想讓妻子這樣下去,最後成為所有男人的性幻想對象。
如果他現在撲上去,那就是承認了妻子選擇的改變。雖然可以滿足一時的欲望,但方源身為丈夫的自尊,讓他覺得在妻子面前還是保持點威嚴比較好。否則以後妻子照此下去,定會引來更多的覬覦,這是他不想看到的。他愛劉思,但也不想成為愛情的奴隸。妻子的美只要自己知道就好,這是方源在結婚之初就已經抱定的想法。
他可不想因為妻子的魅力過大,讓自己每天過得提心吊膽的。只有傻子才會到處炫耀自己的財富,讓已經到手的財富失去之後再去哀歎自省。
劉思紅著臉,強忍著心中的羞意,撫弄完另一只長腿。本以為方源會按捺不住,主動求歡。心裏還想著是應該先拒絕呢,還是直接迎合。可等了半晌,卻發現方源雖然身子顫動著,卻遲遲沒有睜眼的打算,明顯是一副在與她唱反調的樣子。
這倒惹惱了劉思,她銀牙輕咬,琢磨了一下之後,臉頰泛起異樣的酡紅。
方源看到妻子動作停頓下來了,剛準備為自己的忍耐力沾沾自喜。可還沒等他開始得意,眯著眼就看到妻子起身下床,徑直走到床尾的衣櫃前拿出一包扁平的物事。
雖然房間裏燈光充足,可他眯著眼並不能看清太多細節。開始他並不知道妻子拿的什麼,可當妻子轉過身打開包裝,抖開裏面的東西,方源身子猛地就是一抖。
那分明是一條黑色的連褲襪!
方源腦子裏一片混亂,不知該做何反應。緊接著就看到妻子一節一節地捋起褲襪,竟就這樣面對著他,也沒有坐下,倚著衣櫃抬起一只纖長的玉腿,就開始穿了起來。
看著妻子白玉般泛著光澤的美腿,一寸一寸地被絲襪包裹。不僅沒有失去原本的魅力,更增添了一層致命的黑色誘惑。
方源喉頭一陣鼓動,只感覺喉嚨發甜,鼻腔一癢,一股熱流竟從鼻孔湧了出來。方源趕緊用手一抹,細眼一看之下發現自己竟然流出鼻血來了。
這個妖精!
方源心底暗罵自己不爭氣的同時,更是啐了一口妻子這赤裸裸的勾引行為。還好妻子此刻低著頭,面容被長髮遮掩,看不到他此刻的囧態。他趕緊翻了個身,伸手到床頭抽出一張紙巾捂住了鼻子。
可還沒等他翻回身子,妻子已經穿好了一邊,抬起了頭來了。方源僵住身子,掩耳盜鈴地閉上了眼睛,可手卻無法收回,依舊蓋在臉上。
劉思半抬起臉來只是想看一下方源的反應。她此刻腦中也是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一時衝動之下的行為,讓她心中忐忑不安的同時,也羞得都快流出眼淚來了,反倒希望方源是真的睡著了,並沒有在看她。
可她一抬眼就看到,方源下身的帳蓬一柱擎天地指著屋頂的天花板,一只手緊握著床單,另一只手蓋在面上分明是在遮掩什麼。身子隨著呼吸不自然的顫動著,整個人已經緊張得在發抖了,卻依然在掩耳盜鈴地死撐著。
看到這一幕,劉思本來緊張到一片混亂的心,反而篤定了下來。她嘴角一翹,悠悠地抬起另一只長腿,繼續穿起了褲襪。
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方源忍不住再眯眼偷瞧。只見妻子白皙修長的美腿已經完全被褲襪包裹,絲襪的質地很薄,材質卻很不錯。黑色的面料被拉伸,映出蹭亮的絲綢光茫,透過黑色的絲襪,還能模糊地看到妻子白皙的腿肉。
絲襪的完美貼合如第二層皮膚,讓妻子本就纖長過人的一雙長腿,裹上了一層引人犯罪的妖異光茫。看著妻子彎腰穿起絲襪的模樣,方源這才驚覺,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妻子穿絲襪的樣子。以往偶有迎合他的喜好,也都是關燈完成之後才讓他看到。
看著妻子輕柔的動作,一雙素手伸出蔥白玉指,勾起捋在大腿上的褲襪,一點一點地拉起,直到一雙大腿肉和胯下的蕾絲內褲全部被黑色包裹。完美的曲線,多了一層引人探究的深遂。方源只感覺整個人的魂都被勾了過去,仰著頭都抑制不住鼻血的流出,胯下的陰莖更是興奮得一翹一翹地勾動起來。
妻子穿好褲襪後,還刻意彎下身去,捋了捋還有些褶皺的細節。輕柔的動作如維納斯女神般,優雅動人。方源抬著頭睜大著眼睛,直到妻子起身向他看來,他已然忘了自己的要掩飾保留一點尊嚴的堅持。整個人如癡呆了般怔怔地看著此刻美豔不可方物的嬌妻。
劉思看到方源像是傻了一般,怔在那裏,既不裝了也不說話。心跳得很快的同時,也泛起了一絲得意,尤其是看到方源捂住鼻子的紙巾上已經沾了血跡。心中了然之下,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噗……”
方源看到妻子動容一笑,此刻的她當真是明媚動人,光茫四射。整個人仿佛觸電一般,猛然驚醒了過來。陡然爬起身,一把向床尾的妻子抓去。
劉思驚覺過來,想躲開卻依然被丈夫拉住了手。緊接著方源順手一拉,她整個人一個趔趄就倒在了床上。
“你幹嘛?”
劉思撲倒在床上,掙扎著想要抓起來,可一抬眼就看到方源近在咫尺的褲襠,襠下帳蓬裏的陰莖更是差點頂上她的鼻尖。
“啊~!”
劉思還沒來得及害羞,身子陡然又被方源一掰,整個人被翻轉過來,仰躺在床上。緊接著方源的一張大嘴就向著她吻了過來。
“不要!”
劉思一聲驚叫,側過頭去,方源的吻親在了她的側臉上。
一擊不成,方源還想用強,妻子劉思卻掙扎起來,不願配合。方源翻身到床尾,騎在妻子身上,看著她嬌好的面容,卻一時不好用強。
“你費盡心思的勾引我,不就是想要老公疼你麼,這會兒怎麼不願意了?”
方源咧嘴調笑道。
“討厭,誰勾引你了。你不是要睡覺麼,那就接著睡好了。我又不是穿給你看的。”
劉思氣鼓鼓地道。
看著嬌妻賭氣的樣子,方源一笑。捏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左右躲閃的眼神笑道,
“不是穿給我看的?那你想勾引誰?”
“哼,反正你不喜歡,我穿絲襪勾引別人的不行啊?”
劉思撅著嘴喊道。
乍聽到妻子這離經叛道的話語,方源心中一緊。再看妻子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樣,心神蕩漾,頓時不管不顧起來,對著妻子撅起的紅唇就吻了上去。
“唔~!”
劉思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方源直接壓在了床上。一雙手開始還在推攘著方源,可隨著方源的粗舌探入口中,整個人身子頓時軟了下來,潔白的藕臂攀上了方源的脖頸,兩人纏綿了起來。
“嗯~!”
方源發洩著身體裏壓抑了許久的欲火,剛才還在腦子裏琢磨著要恪守的原則全被他拋到了腦後。什麼狗屁的丈夫的尊嚴,面子。老婆發騷,操服她就夠了,瞻前顧後的算什麼男人。
如是想著,方源心中一股邪火,隨著欲望的噴發燃燒了起來。
兩人唇舌攪拌著,方源的一雙大手毫不猶豫地探上了妻子睡裙下的酥乳,揉搓碾磨。
“唔嗯~!”
劉思一陣呢喃,身子也跟著如蛇般扭動起來。兩人並不是沒有舌吻過,但這次的時間明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長得多。冗長的快感,讓劉思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隱隱地感覺到今天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樣。
“呼~!呼~!……”
良久兩人終於唇分,帶起一絲絲淫靡的津液,臉上都泛起酒醉一般的酡紅。
劉思的眼中更是泛起如水般的春意。方源看得心癢不已,用額頭抵住妻子的螓首,看著她如水的雙眸,抿了抿嘴道,
“怎麼樣,知道老公的厲害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勾引別人。”
劉思看著眼前的愛人,本想就此告饒,可看著近在咫尺的方源眼中閃爍著興奮難奈的邪芒。不知怎的,生生地挺住了退意,勾著方源的脖頸道,
“哼,誰讓你對本姑娘的魅力視若無睹的。我就是要勾人,給你戴一頂大大的綠帽子才好。”
話一出口,劉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心中忐忑之下再看方源,卻併發覺他並沒有生氣,反而嘴角帶著邪笑,猛地將她整個身子拖上床道,
“好你個不守婦道的美嬌娘,今天為夫就好好教訓一下你!”
“啊~!”
劉思一聲驚叫,雖不知道丈夫這是要幹什麼,但從他話語中也能聽出,他這是要與她玩一場遊戲。
“不要!”
嘴裏假裝驚叫著,手腳不住地撲騰。
“走開,我才不要你碰我!”
劉思故意掙扎著抗拒道。
“啪!”
方源將妻子拖上床,假裝生氣地在妻子的大腿外側一拍。力道不大,但褲襪的觸感讓方源有些流年忘返。
“還反了你了,不讓為夫碰,你想找誰碰?”
方源反問的話不是斥責,反倒似在引誘。
“呵呵,壞蛋。你管不著,本姑娘就是要找別人碰,才不要告訴你!”
第一次與丈夫玩這種情趣遊戲,劉思紅著臉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方源紅著眼,他本來是很忌諱妻子變得浪蕩的。可看著眼前眼含秋波,嬌媚動人的妻子說出這番刺激他的話。不知為何反而挑起了他的征服欲望,胯下的陰莖前所未有的堅挺。
他壓住嬌妻的皓腕,整個人壓在了妻子身上,聞著她身上的乳香,陰莖直抵在她的胯間。一雙腿更是夾住妻子的絲襪美腿不住摩擦著,目中的欲火已被撩撥得似隨時會噴薄而出。整個人如發情的猛獸一般,埋在劉思耳邊喘著粗氣道,
“好你個不知悔改的淫婦,為夫今天就好好地執行一下家法。”
說著整張臉就埋入妻子的雪頸,吸啜起來。
一場狂風暴雨就此拉開帷幕。
……
劉思香汗淋漓地看著在自己身下喘息耕耘的丈夫,花穀內的幽脛傳來充實的飽脹感,丈夫胯下的陽物竟比平常任何時刻都要來得碩大持久。
的確,這不一樣的性愛開端,給她也帶來了難以言喻的新鮮感。花房內的淫液,溢漫到整個幽脛,隨著丈夫的抽動,不時地發出“滋滋”的水聲,甚至有不少已經順著她的股溝流到了床單上。羞得她整個人如泥般酸軟無力,任憑丈夫操弄著。
“呼呼~,呣~!……”
“嗯~!”
丈夫瘋狂的挺動也就罷了,卻還不時地停下來掰起她的長腿,從小腿到足掌不住地親吻著,更不時地要舔舐她的腳心,甚至含弄她的足趾。面料本就很薄的絲襪此刻就像是被打濕了一般,粘在自己的玉足上,讓她好不自在。
她不是不知道丈夫有戀絲的癖好,但此刻的瘋狂,讓一貫端莊矜持的她很難適應。仿佛眼前在她身上捉弄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某個覬覦她已久的男人。
這麼羞恥地想著,身體卻更加情動不已,讓她有種錯覺,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剛才丈夫口中的勾人的淫婦,故意穿起絲襪來勾人別的男人來幹自己。
如此想著,花房裏沒來由地一陣麻癢,正被舔舐的足心也像是被人點中了穴道一般,全身跟著一陣顫抖。
“嗯~!”
劉思只感覺一團熱流從小腹下滑,直湧入花房中,隨時要從幽脛溢出。強烈的羞恥感讓她條件反射地踢開了,還在拽著她玉足猛親的丈夫。
修長的絲襪美腿猛地收緊,牢牢地箍住方源的後腰,像是要把他吸入身體裏一般勒住。
本就已經達到欲望巔峰的方源,正如癡如醉地品嘗著嬌妻的玉足,忽被嬌妻猛地掙扎弄得一愣,臉也被她的動作給踢到了。
人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下身傳來一般異樣的吸力。陰莖被嬌妻的蜜穴,似吮似吸一般地裹吸起來,身子忍不住地一抖,緊接著一陣麻癢感傳來,他知道自己快要射了。
可還沒等他強弩之末地再抽動幾下,腰腹猛地被妻子如蛇般地纏住了。
“唔!”
方源腦子一白,直接在嬌妻的蜜穴深處泄了出來。噴發的同時清晰地感覺到一股股熱流擊打在龜頭之上,整條陰莖如泡在溫泉裏一般,舒爽不已。
他閉著眼睛,捧起嬌妻的俏臉,吻上了她的朱唇。劉思也激烈地回應他,整個人如蛇般纏繞在丈夫的身上。
唇舌糾纏,兩人一起達到了性愛的頂峰。
……
“呼,呼……”
方源從劉思身上下來,兩人都在不斷地喘息著,不發一言,享受著高潮後的餘韻。
良久,方源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體味最後那一刻妻子身體的反應,似乎以前從未有過。
“老婆,你剛才……”
“不許問!”
方源思索了一會兒,開口準備詢問妻子,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妻子打斷了。
劉思將臉埋在丈夫肩頭,鼻尖聞著丈夫熟悉的味道,還在為剛才的感覺感到羞恥。
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那樣的臆想,身體竟然還……
一想到剛才的高潮,劉思就一陣恍惚,她覺得那不是自己,可身體的愉悅卻是那麼誠實,仿佛在時刻提醒她,這就是她!
肩膀感受著愛妻粗重的鼻息,方源就算再怎麼木訥,此刻也明白了剛才發生的是什麼狀況了。
“老婆,你泄了呀?”
“討厭,說了你不許說了。”
方源調笑了一句,卻引來劉思的一陣粉拳。
“咚咚!”
劉思軟綿綿的粉拳錘在方源胸口,卻讓他渾身舒爽。不是因為妻子此刻的嬌媚樣,而是自己竟然真的將妻子幹得泄身了。雖然不明白個中緣由,但這足以讓他作為男人的自信膨脹了。
這簡直是破天荒的,自己那矜持含羞的嬌妻,竟然被自己幹到泄身了。
方源心中按捺不住地一陣洋洋自得。他一只手抓住嬌妻錘他的手,另一只手撐起頭,想仔細看看妻子現在的樣子。
劉思卻將臉埋入了枕頭,一副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樣子。
方源將手移到妻子肩頭,想將她的身體擺正,臉探到她的耳邊輕聲問道,
“剛才你在想什麼?”
方源這麼一問,劉思更不敢看他了,扭動著身子道,
“你討厭,以後不許用那些淫詞浪調來挑逗我了。”
一聽這話,方源呵呵一笑,將手又摸到妻子的絲襪翹臀上,用力一拍道,
“誰挑逗你了,你分明樂在其中好吧。”
劉思身子一顫,猛地抬起臉看著方源,臉上的紅潮依舊沒有退去,眼中的春意依舊清晰可見。此刻卻板著一張臉看著方源道,
“老公,咱們以後別這麼玩了好嗎?”
看到妻子一臉正經,方源一怔,用手撫了撫嬌妻的臉頰道,
“怎麼了,你這是,難道剛才你不舒服嗎?”
劉思抓住他的手道,
“這不是舒不舒服的問題,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淫婦,難道你想讓自己的老婆變成壞女人嗎?”
劉思的話一下子震住了方源,讓他從色令智昏中清醒了過來。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一開始明明不希望妻子變得放蕩,一直在壓抑自己不去配合她。可性愛開始之後,自己竟無數次地希望妻子更加浪蕩一點,好迎合自己,讓自己的情欲得到更好的釋放。
欲望真是個可怕的東西,自己這是怎麼了?一前一後,整個人像是分成了兩半一樣。
方源搖了搖頭,重新看向妻子,盡力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平靜,摟著妻子道,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這不過是夫妻間的一點小情趣罷了,你要不喜歡,咱們以後不這麼玩就是了。”
這句話既是在安慰妻子,也是在安慰自己。
劉思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莞爾一笑,將臉貼在丈夫的胸膛上,抿著紅唇道,
“我只想好好的做老公的妻子,美與不美也都只想給老公看。至於其他的,我才不想去想。”
方源看了看妻子,儘管心緒淩亂,但妻子的話卻讓他心底生出一股暖流。忍不住在她的螓首上輕吻了一下道,
“嗯,我愛你,老婆。”
“我也愛你,老公。”
兩人依偎著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方源摟著妻子,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轉著。看到妻子曼妙的身下蜷縮的絲襪腿,褲襪的襠口被剛才自己粗暴地撕開了,此刻胯間的泥濘依舊可見。
方源心下一癢,伸出手去在妻子的大腿內側撫摸了一把,果真一片冰涼。
劉思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一顫,抬起臉來對著他嗔道,
“你幹嘛?”
方源一笑,卻不肯收回手來,道,
“老婆,咱們這都老夫老妻了,以後都穿絲襪跟老公做愛好吧?”
劉思面色一紅,含羞道,
“你不是不喜歡我這樣嗎?”
“我那是不想你被別人看。你都說了老婆的美只給老公看了,那以後在家都要穿給老公看哦。”
方源雖是實話,但語氣怎麼都有點兒連哄帶騙的意思。
劉思雖然沒想拒絕,但女人的矜持還是讓她抗拒道,
“才不要,你要是看多了膩味了怎麼辦?還有,你看你剛才的樣子,整個人跟瘋了一樣。你這樣以後身體怎麼受得了?”
方源也沒想過讓劉思滿口答應,退而求其次道,
“那我們就先試一段時間怎麼樣?咱們不是打算再生一個嘛,你剛才也感覺到了吧,老公的射精量是不是更多了,這樣成功率更高不是嗎?”
一說到生孩子,劉思臉更紅了,啐了一口道,
“你還說呢,弄得床上都是了。不行,我得先去洗洗,你把床單換一下。”
說著劉思不等方源回話,從他懷裏爬起就去了洗手間。
方源愣了愣神,隨即搖頭苦笑起來,不知道妻子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等到睡覺的時候,兩人摟著,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激情退卻,方源腦袋裏的煩心事,又逐漸籠罩心頭,他不知道彭山與徐萍之間的事,他要不要找妻子商量一下。猶豫間,困意襲卷了上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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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作者:xb客
首發於春滿四合院

   
    徐萍的住院讓方源和劉思都有點手忙腳亂,劉思還好,主要是負責照顧徐萍。而方源這邊,卻正好卡在一個不妙的時間點,認購會上訂的貨如期而至,讓一直只負責倉庫這塊兒的方源有點顧不上首尾,連續幾天都沒准點兒吃過飯。還是劉思心疼他,給徐萍送完飯又馬不停蹄的給他送來,才讓他勉強沒餓著肚子加班。
    方源是個實誠人,工作量大也不願意張口讓員工加班,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收尾。不過這卻也沒在員工中落著好,忙了兩天中午午休的時候,他在里間聽到兩個嫂子在議論他和徐萍。兩人都算是他們的老闆,難免會被拿來比較。可方源怎麼也沒料到待人誠懇一些的他,反倒沒有嚴格一些的徐萍受人待見。
    這倆嫂子竟然在盼著徐萍早些回來,好讓他這個大老闆早些出去送貨。這讓方源納悶了好半天,他還真想問問徐萍到底是給這倆人灌了什麼迷魂湯。就他平時所見的,徐萍可沒少在她們犯懶的時候數落她們。怎麼到他這裏也沒壓榨她們,怎麼反倒沒落著好了。
    方源搖著腦袋對管理員工這塊兒還真有點兒犯迷糊了。不過他也沒好意思再去煩擾徐萍,她現在安心養病才是關鍵。
    好在徐萍退燒之後,炎症也消得挺快,住了五天院醫生就告知可以出院了。方源這邊也已經忙完了。不過他跟劉思兩人,倒就徐萍出院住哪里這個問題產生了分歧。方源自然是想讓徐萍早點恢復正常工作,下麵的訂單催得緊,這些日子和行程排得滿滿的,時間早就捉襟見肘了。
    可劉思向方源主張要讓徐萍在他們家調養幾天,病去如抽絲,徐萍現在的面色還真不適合馬上就投入工作。這事兒在徐萍出院前,劉思就想好了,只等方源拍板做主。因為沒有他來勸誡,主動把工作扛下來,徐萍的主觀意願肯定是馬上恢復正常工作的。
    方源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但還真只能依了妻子的意思。他這剛琢磨著要補償人家,把她當家人來對待。現在人家病剛好就打算壓榨她,總覺得是不太合適。只是他跟劉思這二人世界過慣了,家裏忽然多個人,怎麼都有些不自在。況且方源一心想跟劉思再要一個孩子,這下子怕是又要耽誤了。
    方源私下裏把這話給劉思一說,劉思紅著臉打了他一下,表示徐萍也不可能久呆,無非是休養幾天,兩人這才協調好。方源主動出面接的徐萍,徐萍開始怎麼都不同意,他們夫妻兩人一同遊說,徐萍才勉強答應去叨擾幾天。
    出院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方源硬著頭皮處理著接下來的工作。每天雖然忙,他倒覺得更充實了。早上將送貨單處理完之後,就安排配送的人出去送貨。上午他留在店裏處理門店的零售和上門訂貨的業務,下午趁著上門的人少,又將門店交給兩個嫂子,跟著一起出去配送。晚上再加班處理一天的帳目,這每天的事情排得滿滿的,累是必然的,但只要算算銷量背後的營收,就又動力十足了。
    不過在徐萍出院後的第三天快到中午的時候,方源剛接了個上門的訂單,心情不錯。正在電腦前打著單,忽然一個穿著樸素的婦人上門。方源見她面容枯槁,穿著樸素,還當是住在附近的老人,上門買點家用的日用品,就招手讓陳嫂去招呼一下。
    “我家萍兒是在這地兒上班不?”
    婦人操著很重的一個鄉下方言口音,一開口卻是來找人的。
    店裏幾人都沒聽出來她是要找誰,遂又問了一句,
    “您找誰?”
    “我找我閨女,徐萍!她是在這兒上班嗎?”
    一聽是來找徐萍的,這才明瞭,竟然是徐萍的媽媽找上門來了。兩個嫂子打量了下婦人,又看向方源,她們都知道徐萍現在住在方源家裏。
    方源看了看這婦人有些愣神,這婦人臉上皺紋雖然多了些,但從面相上看,還真能找出幾分與徐萍相似之處。但他可從來沒見過徐萍的家人,更從沒聽徐萍或是劉思提過。今天陡然見到她媽媽找上門來還真有點懵,不過還是立刻禮貌起身迎了上去道,
    “哦,是徐萍的媽媽啊。您快請進,桂嫂,給招呼個凳子。”
    將婦人往裏請,可她卻沒挪身子。可能沒見著徐萍,對方源有些不太相信,又問了句,
    “你認識我閨女?她是在這兒上班嗎?”
    方源見她顫顫巍巍的樣子,還以為自己哪里嚇到她了。笑了笑,有些獻寶似的安撫她道,
    “認識認識,何止認識,她是這兒的老闆,我們這些人都是給她打工的呢。您先裏邊請,她今天沒過來,我給她打個電話。”
    方源這話讓這婦人瞳眼一睜,有些難以相信,緊張地拉著方源的手道,
    “你說的是真的?我家萍兒當上老闆了?這店子是她開的?”
    方源一愣,剛才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有些誇大其詞了。這會兒想解釋也不是三言再語的事情,再見這婦人滿眼期盼的樣子,覺得自己也沒說謊,遂應道,
    “是,是。您先裏邊坐,喝口水。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一會兒帶你們去找她。”
    得到肯定的答復,婦人興奮地一回頭,對著店外路邊上喊道,
    “壯子,找著了,你姐是在這地兒沒錯。”
    幾人往外一看,竟還有個騎著破三輪的青年人在路邊上候著。遠見他穿著件深色的背心,褲腳卷到了膝蓋上,看不清面容,但那滿臉的油光卻是格外刺眼。
    一見這架勢方源頓時感覺不對勁了。倒不是嫌棄他們,畢竟人家已經表明身份,是徐萍的家人。只是作為商人,平時最不喜歡的就是與這類寒酸的人打交道。這類人進得店來通常都沒什麼購買力,但卻斤斤計較。遇上老實一些的,也就是與你砍砍價,成與不成無非也就多費些口舌。但遇到市儈一些的,你不成也得說到你成。明明就是些不算買賣的買賣,往往說到你口乾舌燥,甚至面紅耳赤,最後落得個不歡而散。耽誤其他更重要的生意不說,還極度影響大家的心情。
    所以一見這場面,陳嫂與桂嫂退到一邊,就有些竊竊私語了。方源禮貌的將兩人請到店內,給兩人都遞了瓶水,自己就退到里間給徐萍打電話,可她竟然關機了。沒辦法只能打給劉思,她倒接聽得挺快,一問還好她沒出門,跟徐萍在一塊兒。
    可等方源把事兒一說,剛準備讓她把電話給徐萍,劉思這邊就炸了。
   “白癡啊你,怎麼把她家人給帶到店裏了。不行不行,你趕緊讓他們走,就說徐萍請假了不在,不知道哪天回來,讓他們趕緊走。”
   方源耳朵被震得一麻,頓時就有點懵了,趕緊追問道,
   “怎麼回事,這事兒你怎麼能替她做主。況且我都給人說了徐萍是這裏的老闆,說她請假,不知道哪天回來,這藉口騙鬼啊?”
   “什麼?你還給他們說了徐萍是老闆?你怎麼什麼都敢說啊你,真是快被你氣死了。”
   “……”
   方源見妻子在電話裏急得冒火的樣子,心有不忿,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錯了,在這裏平白受她數落。
   那邊徐萍可能是聽到劉思與他說的話了,將電話要了過去,細問了下方源到底給她家人說了什麼。被劉思一驚一乍的表現弄得心裏沒了底,方源忐忑地把事情一說。最後徐萍不鹹不淡的地說了句,
   “你可真給我辦了件好事啊,方源。”
   “……”
    聽著對面掛了機,方源這下是徹底懵逼了。這算什麼?自己有禮有節地接待了她的家人,怎麼反倒跟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似的?
她們這帽子倒是蓋得快,自己這下才是真的坐蠟了。人已經在店裏了,徐萍若是不想見,他這回就算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了,怎麼跟外面這倆人解釋?
    好在沒兩分鐘電話就打過來了,這回是徐萍的手機打的。
   “現在快十一點,你下午一點把人領到我以前的出租屋來。我的家事不好在你家裏吵鬧,我先想想再過去,你記得別去早了。”
    徐萍的聲音顯得很無奈,方源察覺到了事情可能不簡單,有心想問問,可徐萍又掛斷了電話。
    嗅到徐萍與家人關係中的火藥味,方源不禁開始揣度起來。徐萍的形象與外面這兩人明顯格格不入,如果不明說還真的不知道是一家人。方源知道徐萍很早就輟學出去打工了,這些年雖不是過得多麼富有,但也算小有建樹,從之前合夥她能拿出那麼多錢來就可以看出。
    而她的家人這副窮困的模樣,說明徐萍應該是早就分家出來單過了,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這樣的家庭結構必然會有經濟矛盾。老人尚可盡贍養義務,但這婦人卻帶來了徐萍的弟弟。方源見他面相老成的模樣,應該也是成年人了,今天這忽然一起過來,明顯是有備而來。看徐萍那不想見的架勢,他們怕已經不是頭一兩回來找了。
    倒也不是方源胡猜,而是江城這十年間的發展確實太快,各個地方之間的經濟差距變得尤為明顯。這種情況也影響到了一些家庭,親族兄弟之間有錢的富得流油,沒錢的連孩子學費都掏不出來,這種情況屢見不鮮。家庭和諧一些的,長輩若是有威信,倒是可以稍帶著一起發展。長輩若是昏聵,偏聽偏信,那家裏當真是雞飛狗跳,永無寧日。
    這樣的案例不勝枚舉,不光新聞上看得到,方源有個親戚家就是因為錢鬧得兄弟反目的。做弟弟的眼紅哥哥能掙,攛騰家裏老人隔三差五的要錢,自己心安理得的在家裏當起了寄生蟲。最後嫂嫂看不過,當眾數落了幾句,當寄生蟲的弟弟還死要面子,口不擇言罵了起來。一頓飯下來兄弟徹底撕破了臉皮,老人也氣得當場被120拉走。從此好好的一家人,逢年過節都不走動了。
    當初方源聽說這個事兒的時候,還慶倖了下他跟劉思都是獨生子女,不然怕是也會有這樣的煩心事。
    徐萍家的情況可能不至於到這個地步,畢竟徐萍還沒成家,她也就是存了點嫁妝錢,談不上大富大貴,不至於遭人眼紅。這麼想著,方源再回想起自己剛才獻寶的那些話,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他這店子雖然不大,但這滿滿當當的貨物直堆到屋頂還是相當唬人的,不明白日用品價值的人看了,都會眼羨老闆的實力。這還沒算上倉庫,若是再帶人去倉庫轉上一圈,看看那些剛回來的貨,眼羨怕是要變成眼紅了。
    方源正琢磨著該怎麼跟門外的兩人解釋,好把剛才說出去的話給圓回來。外間卻傳來小李幾人找老闆的聲音。方源心一突,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小李幾人送完上午的貨會回來要報一次賬,將回收的現金交付,有客戶簽字打條的也要一一入賬,留存月底統一結賬。方源有心推後,可小李已經從包中取出了賬目。方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若是表現得太刻意,怕是要讓邊上坐著的兩人疑心,於是只好硬著頭皮與小李對起了賬目。
    對完賬,小李將包裏的現金一紮一紮地清點交付,方源餘光看到旁邊一直坐著默不做聲的一老一少眼神都亮了起來,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入完賬,也快到吃飯的時間了。方源給訂餐的那邊打了電話讓加兩份盒飯,他們的員工餐有速食店定時送來,這突然造訪的兩人只能臨時叫盒飯了。
    掛了電話方源側過頭來對一旁的客人道,
    “阿姨,我叫了餐,一會兒在店裏一塊兒吃吧。徐萍那邊有點兒事,晚一點兒我再帶你們過去。”
    “不妨事,不妨事。我們自己帶了吃的,不用這麼麻煩。”
    徐萍媽媽表現得很客氣,一旁的年輕人卻稍顯木訥,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只是好奇地四處打量。
    話匣子一打開,徐媽終於忍不住打聽到,
    “小夥子,剛才那幾個人都是你們一起的員工?那這店裏有多少人啊。這大中午的都吃盒飯,也沒個人做飯?”
    方源一笑,應道,
    “我叫方源,阿姨,您叫我小方或是小源都行。咱這店子不大,但是送貨都需要人。下午都還要接著送貨,盒飯更方便些,也省了再抽人做飯的麻煩。”
    “嘖嘖,那得花多少錢啊。”
    徐媽嘖嘖感歎,隨即又小聲像是在嘀咕一樣自言自語道,
    “這丫頭不聲不響的搞了個這麼大個店子,也不知道算計著過日子。”
    “……”
    方源有些無語,這媽媽當的。來訪親不關心女兒,怎麼把心思都放在這些事兒上面了,她難道不知道徐萍剛生了場大病麼。
    方源端正了下姿態,覺得有必要把一些話說明白。清了清嗓子道,
    “咳!阿姨,這店子也不是徐萍一個人的,她只是出資人之一。店子該怎麼經營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所以……”
    方源做了個手勢,覺得說到這裏她就應該能夠明白。
    徐媽怔怔地看了方源一眼,試探著問道,
    “小夥子,你是說你也是老闆?”
    眼見著方源剛才管帳收錢,在這種沒有系統管理的個體戶中,也就只有老闆或者老闆的親人才可能負責財務了。
    方源笑著點了點頭,徐媽疑道,
    “小夥子,你跟我家萍兒是……?”
    一聽徐媽這是要誤會他跟徐萍的關係,方源趕緊擺了擺手道,
    “阿姨,你可別瞎想,我跟她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這家店我和她都有份。”
    方源一說這話,徐媽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她當方源這是在刻意宣誓主權,眉頭一挑,有些刻薄地道,
    “小方啊,我家萍兒不在,能讓你管著店子,說明是拿你當自己人的。你可不能因為我閨女對你好,分了你些好處,就尋思著要霸佔她的事業啊。她這人我知道,不是那種任人唯親的人,你可要對得起她對你的信任。”
    “????”
    方源瞳眼一睜,有些傻眼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一旁坐在客人身後的陳嫂跟桂嫂兩人捂嘴偷笑,眼看著自家大老闆被人說成打工的,別提多樂呵了。
    “阿姨,你這說的哪跟哪啊?”
    方源尷尬一笑。
    “怎麼,不是嗎?老闆都是在幕後指揮,不做事的。在店裏管事的不都是給老闆打工的嘛?這裏既然是你說了算,很明顯你是在幫我家萍兒管著店子嘛。”
    “噗哧。”
    一旁的兩個嫂子陡然聽到這鄉下女人跳脫的言論,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方源咧嘴苦笑,估計徐萍媽媽這是擱鄉下呆久了,整天就看那些撕逼的雷人神劇了。他這小店硬被她想成了某某公司,還什麼員工蓄謀霸佔老闆產業。神劇害人啊。
    徐媽耳聽到身後兩人在偷笑,還沒明白自己說得有什麼不對,回頭瞪了兩個嫂子一眼。再看向方源,還待再說什麼,方源趕緊打斷了。這徐媽明顯是在家裏霸道慣了,一聽說女兒是老闆,氣場完全與剛進來時完全判若兩人。再任由她說下去,丟的可全是徐萍的臉面了。
    “哎,阿姨。咱別聊這個了,您這次來找徐萍是有什麼事嗎,來之前給她打過電話了嗎,怎麼沒讓她去接你?”
    方源將話題一轉,徐媽頓時有些尷尬了,支支吾吾地道,
    “哎,給她打了她關機來著,我都沒想到她不聲不響搞了這麼大個店子,也難怪,忙嘛。不過這個死丫頭真是,要是早點告訴我,我也可以過來幫幫忙嘛。還有他弟弟,在家閑了這麼久了,這當姐姐的也不說讓他來幫忙管著店子。真是女孩兒越大越外向。”
    徐媽剛開始還支支吾吾,誰知道說著說著又絮叨起來。方源一臉冷汗,這老婦女也太能叨了點,對一個才見面的外人就如此叨叨女兒的不是,可見徐萍在家裏的地位是如何了。也難怪徐萍甚少與家裏聯繫,以至於方源都忽略了她有家人這個事實。
    “她之前生病了,您都不知道嗎?”
    方源試著想讓她多為女兒想想。
    “病了?什麼病?”
    徐媽的表情總算有些驚慌。
    “感冒了,燒得挺厲害的。”
    “嗨,誰還沒個頭疼腦熱的時候。也怪這丫頭倔,要是早點告訴我們,讓我們過來幫幫忙,何至於把自己累病,就算生病了也有個人照顧。看自家人在一塊兒多省心,也不知道她在忙什麼,呆會見著她,我得好好說說她。”
    徐媽說著又把目光投向方源,好似在提醒他什麼。
    方源一捂頭,這天實在沒法兒聊下去,代溝太大了。好在盒飯來得挺快,方源將兩個客人讓到里間用餐,就給倉庫那邊送飯去了。臨行前叮囑陳嫂看著點兒裏面那倆人,就這老太太一副把這裏當成自己家產業的模樣,要真做出什麼事兒,方源是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用罷飯,方源將下午的活兒安排了一下,接到徐萍的電話,才開車帶著兩位客人前往徐萍的租住的公寓樓。到了附近,徐媽應該是來過這裏,驚疑道,
    “小方啊,你沒蒙我吧,上午我跟壯兒還來過這邊,萍兒以前的同事說她換工作以後早就搬走了,你還帶我們來這邊幹什麼?”
方源一笑掩飾道,
    “阿姨,我哪會蒙你啊。徐萍平常是住在店裏,不過這裏的房子也一直沒退。店裏人多嘴雜的,你們也不方便在店裏聊,所以她才托我帶你們來這邊嘛。”
    徐媽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試著打了個電話給徐萍,接通以後得到徐萍肯定的答復才算相信了。
剛掛完電話,方源的車開過路口的拐角,就在出租屋外的巷口看見了一輛熟悉的白色轎車。等走近了看清車牌,方源的臉色當即變得有些難看。
是彭山的車。
    方源將車找了個位置停下,走到彭山的車前打量了一下。裏面沒人,應該是進去了。方源黑著臉跟徐媽他們兩人一起向著公寓樓走去。
    上得樓來,在徐萍出租房的門口,就看到妻子劉思跟彭山並排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刷手機。方源心裏猛得一揪,很不是滋味。妻子是拿自己的話當耳旁風嗎?竟然還跟彭山攪在一起。方源有心質問,可現在卻並不是時候。
    兩人看到上樓的幾人,迎了上來,劉思拘謹地笑著打了個招呼。
    “阿姨。”
    “你是……,思思?”
徐媽認識劉思,卻有些不敢認。
“嗯,是我,劉思。”
徐媽這才一驚道,
“哦,真是你呀。這麼久不見變漂亮了,阿姨都沒認出來。”
徐媽倒不是客套,劉思現在的風格著實與以前不太一樣。穿搭時尚靚麗,膚白貌美的模樣與以前真的是天壤之別。劉思並手靦腆一笑,臉頰泛起一絲紅暈,看了方源一眼,一副被人誇獎後心曠神怡的模樣。
不過徐媽也沒與劉思過多的絮叨,可能是心急見徐萍,瞄了彭山一眼,也沒問他是誰,就問劉思道,
“萍兒呢?”
“在裏邊候著您呢。”
劉思說著讓開了身子,將兩人送了進去,自己卻沒有進去。駐足在門口,有些擔憂往裏看了看,才幫著帶上了門。
方源見妻子沒有進去,遂也沒有跟進去,側頭與彭山對視了一眼。彭山也看了過來,只是笑笑都沒有說話。
“我們就在門口候著吧。”
劉思說著又走到長椅那兒坐了下來。方源沉著臉,跟著坐在一旁。也不管彭山是不是會尷尬,開口就問道,
“他怎麼在這兒?”
“我叫他來的。”
劉思想也沒想地回道。
方源瞳孔一縮,心裏一股酸意翻湧,隨即化為怒氣。他本以為彭山是徐萍叫過來的,畢竟在沒說分手之前,彭山還是她名義上的男友。而且方源也無權干涉徐萍的決定,縱然是徐萍仍願意與他來往,他也無話可說。可偏偏是劉思,作為丈夫他已經不止一次警告她不要與彭山來往了,她卻這樣陽奉陰違,實在有些打方源的臉。
此刻彭山在一旁,方源有火也發不得。只能咬著牙問道,
“為什麼?”
劉思見方源這咬牙切齒的模樣也知道他是為什麼發火,又好氣又好笑的道,
“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
“我?”
方源不明所以。
“你以為徐萍今天為什麼關機,就是怕她媽媽來找她。可你倒好,不止把人引到店裏,還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你知道這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劉思對徐萍的家事似乎很是瞭解。
方源並沒有被一時的氣憤衝昏頭腦,劉思這樣一說,他瞬間知道了自己的那些猜想看來都是真的。
“他們家什麼情況啊?真跟我二舅姥爺家一樣?”
“比你二舅姥爺家更麻煩,他們家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兄弟鬩牆。可徐萍家卻是她媽媽蠻橫慣了,總想著支配家裏的每一個人。你能猜到幹嘛還給人說那麼多,你讓徐萍還怎麼做人。”
“我……”
劉思一句話把方源噎得夠嗆,方源心知她是關心則亂,也懶得與她置氣。起身吸了口氣道,
“不行,我得進去看看。”
雖說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但家庭矛盾若是沒有外力介入,有時也會惡化得難以收場。但裏面的是徐萍,方源自然不會看著她身陷囧境。
“哎,你幹嘛。”
劉思趕忙拉住了方源,急道,
“你別添亂了。徐萍特意囑咐了不想讓你摻和,你回店裏去忙吧。這裏有我們就好。”
方源一滯,回過頭來看向妻子。
什麼意思?
不想讓我摻和,倒是把彭山拉過來,欺負我脾氣好嗎?
劉思見方源臉色有些難看,目光在自己與彭山身上轉動著,知道他是動了火氣了。有些無奈地歎氣道,
“這也不是我說的,是徐萍不想讓你摻和嘛。”
方源知道這話不假,也明白徐萍的用意。以她要強的性子自然是不想讓方源知道,她這麻煩的家庭矛盾的。但他就是對妻子與徐萍情願讓彭山介入,卻沆瀣一氣地要將他排除在外的這種態度不爽。
這心術不正的傢伙什麼時候比他,更讓兩個女人覺得靠得住了。
劉思自然是瞭解自己丈夫的,他就是在與彭山鬥氣。一歎道,
“好啦,我解釋給你聽就是了。不過你要答應我這些事兒只許擱在心裏,不能告訴別人。這畢竟是徐萍的家事,也是她的隱私。”
劉思語氣慎重,表情略有糾結。方源不置可否,劉思當他是默認了。接著她又看向彭山,確認他的態度。
彭山從與方源打照面開始就沒開過口,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時候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見劉思看他,他聳了聳肩開口道,
“其實我對這些涉及個人隱私的事情真不感興趣,但徐萍畢竟還是我的女朋友,她的事情也算是我的事兒,你說吧我聽著。”
方源皺眉,這傢伙什麼時候都不忘裝逼,讓他怎麼聽都不爽。
劉思坐下身子,並起一雙美腿夾住蔥白纖手,有些感歎地道,
“徐萍父母都是普通的莊稼人,她爸爸老實憨厚只會種地。在村裏許多人都開始外出打工的年代,她爸爸卻依然守在家裏種地。漸漸地在其他人慢慢富裕起來以後,村裏的風氣也變了,她們家因為窮沒少在村裏受人冷眼。尤其在徐萍剛出生的時候,農村重男輕女的思想讓她們家受盡了白眼。
但她媽媽要強,在村裏沒少與人吵罵。一邊憤恨徐萍她爸爸不爭氣,一邊自己扛起了家裏的擔子。漸漸地她媽媽變得越來越強勢,在家裏什麼都是她說了才算。可她們家的生活並沒有什麼改善,這讓她媽媽變得越來越極端,把在外面受的那些氣,都發洩在了自己家人的身上。
好在她還明白孩子才是家庭的未來。對徐萍雖然苛刻,總算沒反對過讓孩子讀書。徐萍成績不算好,但好歹有機會從那個壓抑的家庭走出來了。”
劉思的話讓方源一陣沉思,他和劉思的父母都是工人出身,談不上富裕,但對因貧窮而受人冷眼,還真沒什麼太深的理解。只是通過劉思話裏描述的境況,有些替徐萍憂心。
一旁彭山倒是有些感同身受,但卻聳了聳肩道,
“這種情況不算稀奇吧。在江城農村裏這種家庭狀況的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數吧?像我們家早些年差不多也這種情況。好在我爸後來聽我媽勸,拿了駕照以後出來跑貨運,日子才算好了起來。徐萍工作這麼些年,能力也挺強的,總能幫上家裏一些吧?”
劉思搓了搓手,杏眸斜瞥了一眼彭山道,
“問題就出在這裏。徐萍能力是強,但她掙錢也不容易。你們看她弟弟年紀不大吧?但他已經是結過一次婚的人了,還都是徐萍出的彩禮錢。可這有什麼用,人家姑娘嫁過來沒兩年就受不了窮,離婚走了。這應該還只是表面原因,我聽徐萍的話裏的語氣,人家也是受不了她家裏那種壓抑的氣氛,婆媳關係不好才離婚的。
她媽媽心高氣傲,跑了一個兒媳婦之後變本加厲地問徐萍要錢。之前見她拿出來那麼多彩禮錢,還當她存了不少私房錢,讓她出錢幫弟弟再娶,好替她掙回顏面。徐萍哪里能答應,那批彩禮錢她有近乎一半都是問人借的。
可她媽媽死要面子,那段時間隔三差五的就給徐萍打電話要錢。知道徐萍回江城以後,好幾次還來縣城找她。弄得徐萍在同事面前很難堪,後來不得已才瞞著她媽媽換到了現在住的這裏。”
劉思的這番話讓彭山都有些錯愕,徐媽這是拿徐萍當搖錢樹呢。雖然劉思沒說那筆彩禮錢具體是多少,但總之不會少。這種花費在農村是越窮的地方越貴。
彭山捋了捋下巴,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這種事情擱誰都是頭疼的事情。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劉思目光瞥向方源,見他正在發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方源沉默良久才回過神來,一歎道,
“她怎麼不早點說出來呢。”
方源的語氣透著深沉的無奈。
劉思不知道方源的感歎從何而來,反問道,
“你想讓她怎麼說呢?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她從來不會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給人看的。”
方源搖了搖頭,頗替徐萍無奈地道,
“她媽媽的確是有些過份,不管也就罷了。但是她弟弟呢?她弟弟這種情況她怕是放不下心去不管的吧?”
方源一句話就說到了癥結上,劉思一下子沉默了下來,研著手指感歎道,
“你說得沒錯,徐萍現在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弟弟。她弟弟跟她爸爸一樣老實,這麼些年一直處在她媽媽的高壓下,人老實到有些木訥,與人交流都有些障礙。上次我見著他的時候,他剛離婚不久。我感覺他精神好像受了些刺激,不光變得更木訥了,甚至還有些暴戾。”
“暴戾?”
方源一愣。這一點他還真沒從那個徐壯身上看出來。正疑惑間,就聽到身旁的屋內傳出一聲暴響,
“咚!”
是有人用力拍桌子的聲音。
方源幾人頓時有些急了,一推門都擠了進去。
只見狹小的出租屋內,徐萍端坐在床上神情嚴肅。對面她弟弟徐壯拍著木質床頭櫃站了起來,胸腔急劇起伏,眼睛瞪得溜圓,一副睚眥欲裂暴怒的模樣,哪還有先前方源所見的木訥模樣。
“怎麼回事?”
氣氛有些不妙,方源有些明白妻子為什麼要叫彭山過來了。沒個男人在這裏,這簡單的家務事,說不定還真會整出什麼意外來。
“壯子,你發什麼瘋,那是你姐。”
徐媽站起來拍了拍徐壯的背安撫他,轉頭又對徐萍道,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鐵石心腸,壯子可是你親弟弟。你做姐姐的有能力為什麼不能再幫幫他,真是白養你了。”
“我說了我沒錢,是你們不信,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還瞞著我,今天要不是小方,我還真被你騙過了。”
老太太說著就轉過頭來,看著破門而入的方源,過來拉他的胳膊道,
“小方,你來得正好。你給評評理,這丫頭都當老闆了,還說自己沒錢,連自己的親弟弟也不管,你說還有良心沒?”
“啊?”
方源頓時尷尬得不行,正如妻子所說,這件事算全是他引起來的。陡然被架到火炕上,方源頓時就坐蠟了。
“……”
屋子裏幾人都看向他,劉思皺著眉頭,彭山嘴角帶笑,倒是徐萍表情淡漠,顯得無動於衷,似乎方源說什麼她都無所謂。
方源大囧之下,顧左右而言他道,
“阿姨,我突然想起來店裏還有事,我得先回去看看,有什麼事您看……”
“不行,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了,這丫頭還打算死不認賬。眼裏完全沒有我這個當媽的。”
徐媽拉著不鬆手,方源真後悔沒早點走。
“媽!”
場面一時尷尬到讓方源有些窒息的時候,黑臉脹得通紅的徐壯突然嚷了一聲,打斷徐媽道,
“你別為難姐了,姐幫我也幫得夠多了。我不想她在朋友面前難看,我們回家。”
說著徐壯就往外擠著想要離開。
這突然的轉變讓在場的幾人都是一愣。
徐媽頓時面色變得有些難看,明明都是為了兒子,可他卻率先打起了退堂鼓。簡直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煽她的耳光。徐媽頓時失望透頂,一貫好面子的她厲聲喝道,
“站住!”
上前一拉兒子,氣急道,
“你什麼態度,怎麼還這麼不懂事。媽這次為什麼帶你出來,你心裏沒數嗎?我告訴你,這次你姐如果不幫你,你也別回去了,省得被別人當成笑柄。”
徐壯臉色脹得通紅,憋著一股子氣,額頭青筋都有些突起了。方源想著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可他卻找不到立場說話。
還是徐萍站起身道,
“要是壯子在家裏實在呆不下去的話,就讓他留在這裏吧。讓他回家再相一門親也不見得會有什麼結果,不如留下來找點事情做,總比在家跟爸爸種地,被人說閒話強。”
徐萍的話很中肯,也很是為弟弟著想。可徐媽有些不買賬。
這時方源總算找到插話的機會,應和道,
“我看行,阿姨。咱店裏一直都缺信得過,會幹活兒的人。你讓徐壯留下來,也算是幫她姐的忙了。”
說完方源又覺得這話像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生怕徐媽又抓著他之前的話不放。
可話一說完,徐媽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轉悠了一會兒,最後點了下頭道,
“行吧,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了。這都是你們姐弟倆的事情,只要壯子同意,我這當媽的就不摻和了。省得他在家跟死了媽似的,整天哭喪著個臉。”
此話一出,方源發覺徐壯的嘴角勾起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瞬間卻又收了起來,最後故作喪氣地道,
“你不想我回去,我就不回去了。我要跟著姐。”
“好,這可是你說的。”
說是不干涉兒女的決定,可聽到徐壯這樣說,徐媽的自尊心一下子就被傷到了。她站起身看了徐萍和徐壯一眼道,
“翅膀都硬了是吧,行,你們兩個每人每月給我打兩千塊錢回家,做不到就都給我滾回來。我倒要看看你們多有本事。”
徐媽一下子把軍令狀端到了兩姐弟面前。兩千塊雖然不多,但每月都寄的話,跟背著貸款也就沒什麼差別了,那種感覺可並不怎麼好。
“……”
徐壯咂吧著嘴,一時說不出話來。徐媽的眼神看過來,本就老實的他頓時縮了縮脖子。
“行,我們答應了。”
徐萍倒是應得痛快,徐壯一驚道,
“姐……”
“沒事,有姐一口吃的,總不會讓你餓肚子。”
徐壯心下感動,眼眶都有些濕潤了。邁了幾步向徐萍靠了過去。
徐媽眼見徐壯就這麼被徐萍三言兩語給拉攏了過去,心下更憋著一股氣,可說過的話也不能收回,瞪了兒子一眼道,
“記住你們的話,別到時候再到媽面前來裝可憐。”
徐媽倒是說到做到,見兒女態度堅決,轉身就往外走。
“媽。”
徐壯見媽媽憋著氣離開,有些擔心。
“阿姨,吃了晚飯再走吧。”
劉思站出來擋住徐媽的去路,聽著幾人的話,劉思實在不想徐媽跟徐萍這樣不歡而散。
“不用了。本來也沒想著留下來,老頭子還在家等著呢。”
“那我叫人送你。”
說著劉思看了看方源與彭山兩人。
“我來吧。”
方源開口道。
倒不是與彭山較勁,而是他覺得這事兒因他而起。他來收尾才算合適。
徐媽走出門想回頭再看看,卻終是沒回頭。
徐壯有話想說,卻被徐萍拉住了。
見方源送著徐媽下了樓,徐壯有些擔憂地道,
“姐,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傷到媽了?”
徐萍難得一笑道,
“怎麼?不想留下來了?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哦。”
徐壯面色一囧,不好意思道,
“姐……。”
劉思見兩人完全沒有剛碰面時的火藥味,聽兩人說話的語氣總感覺有什麼不對。
“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徐萍一笑,帶著歉意道,
“抱歉,還真不是有意瞞著你的。”
……
原來徐壯自離婚以後就對家裏的環境心灰意冷,想離開家獨立生活了。可是徐媽一直寶貝這個兒子,怎麼會讓他剛離婚就分家。徐壯不想讓徐媽受刺激,只能私下裏找姐姐商量。
最後徐萍出的主意,讓他在家表現得像是受了離婚的刺激。徐媽一直都張羅著給他再娶,見兒子精神受了刺激,放心不下,去哪里都會讓他跟著。這次借著人多,徐媽抹不開面子的機會,總算成功讓徐媽鬆口允許兒子留在這邊。
劉思聽完深吸一口氣,嗔怒道,
“好啊,敢情你把我們所有人都算計了,讓我們陪著你當演員。就為了讓你弟弟擺脫你媽的控制啊,你心眼怎麼這麼多?。”
徐萍一笑不覺得有什麼,徐壯不好意思道,
“思思姐,你別怪我姐了。這都是我沒用,才讓我姐幫我的。”
劉思莞爾一笑道,
“我怪她什麼呀,是我自己笨罷了。不過你沒真的受刺激真是太好了,你要是真有什麼問題,你姐得多不好受呀。”
一旁當了半天木頭人的彭山,見幾人一副皆大歡喜的樣子,看了看時間道,
“好了,既然什麼事都沒有,我也該走了。”
“來了就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
徐萍心情不錯,邀請了一句。
“不了,我晚上還有課呢,沒事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你吧。”
劉思怪不好意思的,徐萍的意思壓根就沒想讓彭山來。可劉思擔憂徐萍會出什麼狀況,才瞞著徐萍讓彭山過來。如今虛驚一場,讓彭山白跑一趟,她心裏也挺過意不去的。
送到樓下,彭山忽然回過頭來問劉思道,
“健身房那邊你不去了?”
劉思一愣,似想到什麼,臉微紅了下道,
“再說吧。我不想惹方源生氣,他能不計較之前的事兒,我已經很高興了。”
見彭山在打量自己,臉色一囧。今天的她一席灰色的碎花連衣裙,薄紗的面料襯出婀娜的身姿。淡雅的妝容,一頭披肩的黑髮微卷束於腦後,成熟而優雅。裸露的小腿光潔,雖沒有穿絲襪。但白皙的美足踩著白色魚嘴高跟鞋,露出大片嫩白的腳背和足趾,仍讓人忍不住怦然心動。
劉思一撩鬢角的發絲,面色更加紅潤道,
“你看什麼呢?”
彭山抿嘴一笑道,
“沒什麼,看你還是這麼漂亮,我就放心了。”
劉思心裏一突,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嗔罵道,
“你還真是不怕方源找你拼命啊。知道他知道了,你還敢調戲我。”
彭山拉開車門一笑道,
“呵呵,怕什麼。咱們什麼事都沒有,要是心虛了才會讓他抓著不放吧?”
劉思一抿嘴,調侃道,
“但願你心裏也是這麼想的。這些話你敢直接對方源說嗎?”
彭山一擺手,
“你可饒了我吧。”
說著便鑽入了車子,發動引擎之後,又放下車窗探出頭對劉思道,
“健身房那邊不去也就罷了,但有些東西習慣了可別半途而廢,要不可白瞎我下的那些功夫了。”
劉思點了點頭,可突然又覺得這傢伙話說得含含糊糊的,似還在調戲她。張嘴想罵,彭山卻直接開車走了。
劉思撅了撅嘴,臉上的笑容一僵,覺得不知不覺又被這傢伙給帶進了他的情緒裏了。搖了搖頭,上樓去了。
再說方源這邊直接送徐媽去了車站。一路上兩人沒少聊,雖然有些話題方源刻意回避。但從老太太說話的語氣中還是能看出,這老太太雖然有些勢利眼,且脾氣乖張。但卻自利而不自私,很多時候都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兒女身上。雖然結果並不好,但那種對兒女的愛他這個外人還是能看得清楚的。
目送徐媽上了車,方源不得不感歎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呐。
開車回來的路上,方源已經將這件事拋諸腦後,因為他心始終被揪著。很多事情他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可自從妻子坦白過往的事情之後,他就始終覺得過於虧欠徐萍了。她幫過妻子,又在自己的事業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傾囊傾力相助。對於徐萍,他現在可以說是無以為報了。
就在妻子說起她們家的家事的時候,他有了一個令他不安的發現。妻子說徐萍替弟弟出彩禮錢的時候,有近半是問人借的。那就說明至少在兩三年以前,徐萍根本就沒什麼錢。那她借給自己那三十萬從何而來?是在這兩三年間掙的?這明顯不可能,她可是在出了彩禮錢之後還負著債呢。
從常理上說不通,方源就更加不放心了。再一尋思,難道她那時候其實有錢,但是對家人和劉思都撒了謊?可是為什麼呢,既然錢都出了為什麼還要對家人和朋友遮遮掩掩?低調?也不是沒可能,但這刻意的低調不像徐萍會做的事情,除非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苦衷。
當想到這裏的時候,方源心裏陡然突了一下,有一種窒息感縈繞心頭。不可告人的存款……。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情,與妻子所說的那段過往在時間上對不對得上。但一種想都不敢想的猜想,突然湧上了他的心頭,怎麼也揮之不去。
那件事的結局他沒有細究過,但那個侵害了徐萍的王老闆既然已經落網。案子結束之後必然會有一筆給予徐萍這個受害人的賠償金,用來撫慰她精神與肉體的創傷。那筆錢相當於她創傷記憶的門鎖,沒有告訴家人與朋友也就說得通了。
可是為什麼卻雲淡風輕地就借給他了呢?
方源心被猛地揪著,一股揪心疼痛讓他不敢再想下去。真希望是自己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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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作者:xb客

   方源回來也沒再去徐萍的出租屋,而是直接去了店裏。他還在消化那讓他心煩意亂的猜想,同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徐萍。等到店裏打烊,妻子打電話給他,約他一起吃飯的時候,他才緩過神來。
   今天有客人,方源也不可能找理由不去。隨便定了家附近的餐館,收斂了下精神就鎖門了。來到地方方源直接要了個包間,作為東道主招待徐萍的弟弟,總不能落了徐萍的面子。
   可即使方源表現得已經很自然了,當人都到齊了的時候,依然還是讓徐萍看出了破綻。
   “你老盯著我看什麼?”
   徐萍奇怪地問方源道。
   “啊?”
   方源心裏一緊,還是低估了女人的直覺。
   “沒有吧……”
   方源覺得這是最尷尬的一次,他面對徐萍竟然像初見時,她主動挑逗他一樣,稚嫩且惶恐。
“……”
方源的表現讓在場的幾人都是一愣,尤其是兩女。幾人都如家人般熟稔了,方源哪怕只是笑笑不做回應也沒什麼。可這做賊心虛的反應,瞬間就讓人覺得他心裏有事兒。
劉思一愣之後就想發問,怎麼送了徐媽這一會兒的工夫,方源就變得古古怪怪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倒是徐萍先開口道,
“呵呵,自從思思會打扮以後,你好像很久都沒這樣偷瞧過我了吧?怎麼,你比較喜歡我今天這身?”
徐萍一笑,還刻意站起身打量了下自己。她過來之前刻意換了件衣服,與下午方源所見時不一樣了。
淡藍色的束腰連衣裙,雖然沒有劉思的薄紗印花款式輕薄華麗,但顯然是另一種風格。盤起的髮髻成熟且幹練,已然恢復的俏臉紅潤飽滿,一抹亮色的唇彩配上炯亮有神的雙眸,那個精明幹練的徐萍又回來了。
方源一撫額頭,
“你饒了我吧,這還有客人在呢。”
若是沒有徐壯在,方源對徐萍偶然心血來潮的調侃,已經有了免疫力了。徐萍現在也不可能猜到他到底在想什麼。
倒是一旁的徐壯一張黑臉囧著,像被人調侃的是他一樣,吱唔道,
“給你們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
“……”
方源一陣無語,這小子真是單純得可愛。也算是找到了話題,趁著還沒上菜的工夫,方源問徐壯道,
“怎麼樣,徐壯。像我之前說的,來我店子裏幫忙怎麼樣?”
“啊?”
徐壯一愣,沒有主見地看向徐萍。
“你想讓我們姐弟都給你打工不成,你倒是打的好算盤。”
徐萍托著下巴盯著方源道。
“那你有什麼安排呀,徐老闆?你媽可都走了,你還要在你弟弟面前裝一下不成?”
知道徐萍應該是在開玩笑,方源也調侃地將話頭頂了回來。
“你們可是在你媽面前立了軍令狀的,現在出去找工作可不容易。而且在江城工資普遍都不高,有的在實習期甚至沒有工資。你讓你弟拿什麼來交那一個月兩千塊。我知道你能替他交,可你問問他樂不樂意。”
果然徐壯這邊脹紅著臉道,
“姐,我想靠自己。”
徐萍狠瞪了方源一眼,他這完全是在誅他弟弟的心,耍計謀。雖然是出於好意,但徐萍一貫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
“那你準備一個月給我弟開多少錢工資啊?先說好了,少了我可不樂意。”
既然改變不了,徐萍還是想提前給自己弟弟爭取下利益。反正方源現在生意蒸蒸日上,也不會在意這些。
“哎,你也是老闆,幹嘛問他呀。你看著給就是了,方源既然一心拉人,總不會在這上面跟你們計較。”
劉思起身接起服務員端來的開胃小菜。一句話倒是大方,一種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的氣派。
方源攤了攤手。他這麼幹也是為了償還徐萍一點人情,讓自己心裏好受一些,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事情有了定計,方源也說了下自己的安排。現在配送那邊壓力挺大的,一直是方源幫著小李一起頂著,急需培養一個帶班的人出來,這樣方源才能抽出身來去幹別的。
可一問之下方源頓時有些後悔了,徐壯初中肄業沒有一計之長,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沒駕照不會開車。這就有點尷尬了,不會開車就只能隨車配送,永遠沒法兒獨當一面。方源招個年輕壯力可不是為了把他放在店裏,那是浪費。最後打掉牙齒和血吞,只能讓他隨車配送學習的同時,去考個駕照,學費還得方源來出。
就這樣的,你還打算讓他出去幹別的?能不餓死就不錯了,拿什麼交那一個月兩千塊。得虧是出來了,年紀輕輕的不出來學點兒東西,遲早困死在那鄉下地方。
方源心裏嘀咕了一下,但萬萬是不能說出口的。問明情況的時候,徐壯那小子就已經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這小子長了副黑臉,但就是臉皮太薄。話若是出口他不得當場羞愧而死啊。
方源眼睛滴溜溜的盯著徐萍,眼神調侃著她。徐萍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地伸長脖子,嘴角輕笑地回瞪了方源一眼。似在說這可是你主動求來的。
方源嘴角抽搐,真不知道是誰上了誰的套。
席間方源跟徐壯喝了點小酒,這小子老實沒什麼能力,酒量倒是不錯,方源都已經有了醉意,他連臉都沒紅一下。
飯後方源把車鑰匙給了徐萍,讓她送下他弟弟,他打算跟妻子走回去。幾人分別的時候徐萍一伸手,方源一愣道,
“幹嘛?”
“店裏的鑰匙給我呀,我弟住我那兒了,我總得有地方住吧。”
“怎麼,你不回我們家了?”
“壯子明天就要去店裏了,我總不能在家閑著吧?這不就是你打的算盤麼。而且誰還想一直住你們家,看你們膩歪地秀恩愛呀。”
徐萍一句話,讓方源夫妻兩人一陣尷尬。兩人在徐萍住家裏這幾天,雖然一直克制著沒有行房。可越是這樣兩人難免背著徐萍你儂我儂,被徐萍偶然聽到或看到也在所難免。
方源將鑰匙交給徐萍,與妻子散步回家。
夜風吹著微醺的方源,酒意又升騰了幾分。看著走在身旁的嬌妻,發絲與裙擺隨風飄舞,露出清麗的嬌顏與嬌好的身材。方源忍不住伸手攬住嬌妻的腰肢。
劉思吃了一驚,很少見丈夫在大街上這樣。臉色紅了下,看了看周圍的行人,也沒人注意他們,遂也沒有抗拒,身體自然地往方源懷裏靠了靠。
聞著妻子的發香,軟香在懷,方源清晰地感覺到兩人的感情比以前更好了。妻子對他的順從和依戀像水一樣滋潤著兩人的感情,讓兩人之間沒有了縫隙,卻同時也淹沒了一些問題。
之前發生的事情方源打定主意不再追問,卻也只是暫時將隔閡埋在了心底。他自以為能以一個丈夫的心胸來包容這些旁枝末節,可今天看到妻子再次邀約彭山,方源的心態還是瞬間就炸了。即使知道了妻子的目的,並無其他用意,可他到了現在也還是難忍胸中氣悶。
“……”
說好了不再問。話到了嘴邊,方源還是抿了抿嘴咽了回去。
感受到丈夫的鼻息,劉思抬起臉看到丈夫似乎有話要說,疑惑道,
“怎麼了?”
“沒什麼……”
方源邁著步子。
“我說,徐萍他們姐弟倆可都在咱們店裏幫忙了,你這個老闆娘總不會還要置身事外吧?”
方源試著想要妻子回歸他事業擴張前的生活,一夫一妻一店,不忙碌錢也不多,但日子靜謐且安寧。
“都有他們兩個幫你了,有我沒我不都一樣嗎?而且店子發展到現在,我根本就有心無力了。你就當我犯懶好了,容許我偷偷懶。”
劉思眨了眨眼睛,一副對丈夫撒嬌的模樣。
有一個這樣的美嬌妻,娶回家養著是多少男人的夢想,而且方源也有這個實力。但是讓妻子在事業上與自己脫節,方源一想就頗有顧慮。
“那你閑在家有什麼事幹呢,甜甜在媽那兒。徐萍也回店裏了,你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無聊啊?”
“不無聊啊。沒事鍛煉保養一下,逛逛街。有時間的話也可以去媽那兒陪陪孩子,或者去店裏看看你們,一天一下子不就過去了嘛。”
“……”
如此虛度光陰,方源聽得都有些無語了。但想想好像每個女孩都是會幻想,這闊太太一樣的婚後生活吧。只是妻子學會打扮以後,就有點兒沉迷於這樣安逸的生活了。方源做為丈夫還真不能強制她去上班,只希望她能自己覺得無聊以後找點事情做。
“行吧,我也不強迫你。媽那裏你常去走動一下也好。要是我們都忙著工作,媽那邊也會有意見的。再過一兩年甜甜也要上幼稚園了,教育孩子的事情咱們也不能全甩給媽。但是有一點咱得先說好了,健身房那邊不許你再去。”
方源本來想說不許妻子再與彭山見面,但想起今天的事情,也不想讓妻子覺得自己心胸狹隘。不讓她去健身房,她就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劉思看著他,抓著他摟在腰間的手笑道,
“是是,知道你還在吃醋。”
方源傲嬌地不去看妻子,劉思笑處拍了拍他的手道,
“其實我覺得你倒是應該多去去健身房,看看你現在喘氣的時候比起以前什麼時候都多了。忙著掙錢也不能不顧身體啊。”
本來妻子就是一句關心的話。可一聽到喘氣,方源第一反應就是妻子在嘲諷他最近房事上的糟糕表現。方源一拉摟緊妻子。
“幹嘛?”
劉思還沒反應過來,方源借著酒勁猛地一彎腰,抄起妻子的腿彎就將她抱了起來。
“你說誰喘啊,我像結婚時那樣把你從婚房裏搶出來都沒事。”
本是一時衝動,可把妻子抱起來的一瞬間,方源就想起剛結婚那兒。自己和幾個朋友被堵在妻子娘家的新房裏,被一群鶯鶯燕燕的伴娘圍著戲弄。不知道是哪個朋友嚷了一句搶了跑哇,方源就被推了出來。
當時他也沒多想,抱起妻子就在朋友們幫忙開道之下搶出了新娘。被記錄在VCR中的這一段趣事,一直被當時的朋友們引為笑談。
“呀!你做什麼呀,快放我下來。”
這時的劉思可沒有當時的幸福感,一股羞臊湧上頭頂,讓她臉紅如布地抓著方源的肩膀,不住踢動著美腿讓他放自己下來。引起路人不斷地側目。
兩人此時離家也沒有多遠了,方源還想著直接將妻子抱到家門口。可他真的錯估了自己的體力,跑了才五六十米就累得氣喘如牛,不得不放妻子下來了。
劉思脹紅著臉揉了揉被方源勒疼的腰部和腿彎後,拍著方源的後背道,
“瘋了吧你,多大的人了還耍酒瘋。”
方源咳了幾聲,紅著臉應不出聲。
回到家不服輸的方源還想著向妻子求歡,可劉思剛來月事,他也只能怏怏作罷。

徐萍的回歸讓方源終於能從門店的經營裏騰出手來,進一步著手市場的發展。只有倉庫裏的貨流轉快了,才能給資金注入活力。
方源這幾天與徐萍核賬之後,好幾次都想開口問她那筆錢的事情。可話到嘴邊都沒有問出口,真相如果真的如他所猜想的那樣,徐萍又怎麼會說實話。自己冒然點破不過是在撕她的傷口罷了。
這個傻女人。
方源看著她依舊精明強幹的模樣,總是會莫名地心疼。同時打定主意要儘快將這筆錢還給徐萍,他實在無法再心安理得地用這筆錢。
方源想從快速運轉的資金中抽出三十萬來。可是生意進入軌道之後,仿佛一輛快速運轉的列車。貨來貨往看到的只是越來越多的貨,賬目上能算出來的盈餘不是發了工資就是分銷商的欠賬。他一盤算怕是要到年底返利的時候才能抽出這麼多錢來。
但他並不想等那麼久,開始琢磨著是不是削減一點儲備。或者去廠裏走一遭,看有沒有可能把放在廠商帳戶裏的壓金少放一些,負責他們這個片區的業務員似乎在廠裏有些關係。方源開動著腦筋。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件事情方源還沒拿定主意,配送那邊小李又突然來哭訴。說徐壯他實在是帶不了,分揀貨物會出錯害他來回白跑也就罷了,連收個貨款都能點錯。那些鄉下的分銷散戶可都是貨款當面點清,轉身就不認賬的主。這幾天他們這組的效率明顯比以前低了不說,做起事來還提心吊膽的。
雖然知道徐壯是萍姐的親弟弟,但小李還是強烈要求撇下徐壯,讓他在倉庫裏搬搬貨就好,或者直接放在店裏交給萍姐自己帶。
方源一聽頭都大了,他怎麼也沒料到徐壯連隨車配送的活兒都做不好,他們的貨物種類並不繁雜,只要用點心,一兩天就應該能上手的。他也能理解小李哭訴的苦衷,他們的資金都是跟配送量掛鉤的。帶著這麼一個拖後腿的,很累不說還影響自己的收入,換誰也不肯幹呀。
安撫了小李,當天核賬的時候,方源也只能跟徐萍提一嘴。這次連徐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方源的對徐壯已經是很照顧了。
“他的確是笨了點,主要是在家呆久了,不會跟人交流,學起東西來自然比旁人慢。”
“這可不是交流障礙的事兒,給他報的駕考,他到現在連科一的那些題都還沒弄明白。等他拿駕照,怕是有效期過了都拿不到,這報名費算是白交了。”
這話擠兌得徐萍臉都紅了一下,隨即啐了方源一口道,
“你這人怎麼這般小氣,你要是心疼這錢,就從我分紅裏扣好了。壯子就讓他到店裏來幫忙吧,我來教他。等他拿了駕照再去學習配送吧,免得讓你覺得丟了面子。”
被徐萍這一奚落,方源頓時有些吃癟。他也只是單純的想吐槽一下,也不是真的心疼。徐萍的安排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了,總不能招來的人做不了貢獻還起反作用。讓徐萍親自帶他,效果可能會更好。
方源也不反駁她,見徐萍開始收拾東西遂問她道,
“你這幾天忙什麼呢,感覺你這次回來精神還好比以前好多了,吃什麼好東西了?”
連續幾天下班都看到徐萍跟著一起出門,還以為她是招待她弟弟吃本地的美食去了。
“你當我吃貨呢?而且精神好能是吃出來的?你也真短見。”
徐萍摸了摸臉頰,方源的話讓她知道自己的堅持還是有些效果的。
“你這幾天不是都帶你弟出去吃飯了嗎?”
方源奇怪地追問了一句。
“什麼呀,每天帶他出去吃,慣壞他怎麼辦。我也就他剛來的那兩天帶他吃了幾頓飯,後面都是讓他自己解決的。”
“那你在忙什麼?”
“健身啊,怎麼,只允許你老婆一個人漂漂亮亮的。別人就該活得像個綠葉一樣啊?”
徐萍話一出口方源心裏頓時咯噔一下,不太舒服。不是因為她健身,而是瞬間就想起了一個人。
“去健身房?”
方源再多問了一句。
“不然呢?走了。”
徐萍挎起包,哼著調子邁步出門。
看著她的背影,方源很想問清楚,她明明知道彭山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她還不肯與他劃清界限?但他沒法像約束妻子那樣去干涉徐萍的私生活。況且附近的健身房也不止一家,自己直接粗暴干涉,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引來她的反感。
心念一轉,他最擔心的反而是妻子是不是也跟著她一起。畢竟兩人前段時間同吃同住,她既是受了妻子的影響,那妻子輕車熟路的與她同去,也大有可能。這些天也有幾次妻子說是在媽那兒陪孩子沒回家的情況,他也沒多問。
這麼一想方源趕緊鎖門回家,到家發現妻子正在做飯,方源松了口氣,但還是試探著問了句。
“怎麼今天沒去媽那兒嗎?”
劉思回過頭來看了眼應道,
“哪能天天去啊,媽都嫌我快把孩子慣壞了呢。再說,也不能老留你一個人在家呀。媳婦老不在家給你做飯,媽嘴上不說,也會怪我不懂得心疼你的。”
妻子的回答讓方源暖心一笑,擼起袖子道,
“來,我幫你。”
“算了,都做好了。你把菜都端出去準備吃飯吧。”
方源端出炒好的菜,發現桌上放著幾本嶄新的關於學前教育的書籍,應該是剛買的。問道,
“桌上這些書你買的?”
“嗯。”
劉思熄了灶火,跟著端出菜來道,
“你不知道,帶著孩子出去一趟,發現那些帶著孩子的家長,都在教孩子東西。跟他們一聊,學前啟蒙教育還真的挺重要的,孩子從幼稚園開始都能看出不一樣來。下午回來路過書店我就順道買了幾本。”
方源拿起書翻了翻道,
“你被騙了吧?甜甜才兩歲不到,能看懂這個?”
“哎呀,這是給家長看的,我們的任務是引導孩子學習,不懂別亂說。”
劉思搶過方源手裏的書,鄭重其事地對方源道,
“這些書你晚上沒事也看看。像你說的,孩子的教育咱們不能都甩給媽,現在的教育方式跟他們那一代可不一樣了,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方源訕笑一聲,看來妻子最近是全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沒錯了,她這都把自己逼成啥樣了。
吃飯的工夫方源還是問了下妻子道,
“你最近有跟徐萍聯繫嗎?”
“怎麼了,她出什麼事了嗎?”
劉思還以為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
方源把徐萍開始去健身房的事情一說,劉思一聽就笑道,
“之前我跟她說起的時候,她還說沒興趣呢。”
“還真是你攛掇的呀。”
“什麼叫我攛掇的,你還真是小看了女人的愛美之心。運動過後出一身汗,再去洗個澡睡一覺。開始可能覺得挺不適應的,但是身體習慣以後真的是神清氣爽,比單純的做保養要有效得多。我真的建議你也去鍛煉鍛煉,堅持一段時間,你就知道效果了。”
妻子的話讓方源都有些心動了,那天的囧狀還歷歷在目,他也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需要鍛煉一下。只是他憋在心底的那股火,讓他幾乎把健身跟彭山劃上了等號,光是聽聽他就有些抵觸了。
“算了吧,有你說的那麼好嗎?”
方源皺著眉頭,不願認同。
劉思知道他是在顧慮什麼,但為了方源好,她接著解釋道,
“這跟咱們上學時鍛煉的意義不是一樣的嘛。你們男孩子喜歡打籃球,也不全是為了受女孩子追捧吧。揮灑汗水釋放體力的那種感覺不才是你們認為的青春嗎?鍛煉跟健身的意義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出汗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年輕嘛。怎麼到了現在,你明知道自己身體變差了,還開始抵觸這些?”
“抱歉了哈,我上學那會兒喜歡的是足球。”
方源故意與妻子抬杠。
“你……”
劉思一陣氣結,知道他這是故意與自己鬥氣。有心就此打住,可想想自己若是不說了,不就是認輸讓有理變成沒理了嗎?
“你要是不願意去健身房,在家裏鍛煉也是一樣的。”
劉思退而求其次,方源一滯,明顯有些意動了,但隨即又扒了口飯道,
“算了,家裏就這麼大點兒地方,出去跑跑步可能都比在家效果好。”
“哎呀,你怎麼這麼倔。若是沒人指導,隨便去跑步可能會拉傷筋骨的。而且這附近哪有個適合跑步的環境,要跑還得開車去找個公園那樣,空氣好點兒的地方,這樣來回折騰,你有那個毅力堅持下來嗎?”
“……”
方源嚼著飯菜不說話。劉思扒拉了一小口道,
“這事就這麼定了,一會兒吃完飯我教你。”
“哎,怎麼就定了,我還沒答應呢。”
方源嘴上說著,劉思卻已經不給他改口的機會了。吃過飯,方源本打算洗了澡去看電視,劉思卻把剛買的書往他手裏一放,讓他去客廳先看一會兒書,自己收拾起碗筷來。
一會兒的功夫,方源就看進書裏了,畢竟事關孩子,他也多了分耐心。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妻子已經將一套衣服丟在了他身上,他低頭一看,是他納涼時穿的沙灘褲和背心。
“換上吧,明天再給你買健身服,今天就穿這套相對寬鬆一些的,方便活動。”
順著妻子的聲音看去,方源差點兒噴出鼻血。妻子的裸體他都不曾讓他有如此反應,實在眼前妻子的裝扮太過衝擊他的視覺神經。
妻子一身灰黑色的緊身衣包裹著纖細勻稱的身材,完美的曲線在緊身衣的塑形下被裹得凹凸有致。豐滿挺拔的酥胸,圓潤緊繃的翹臀,修長如棱的美腿,讓妻子此刻像一個被精雕細琢出來的完美雕塑一般,符合一切必要的人體美學。只是呼閃的明亮的杏眸,和隨著呼吸在律動的身體,才讓人知道這不是雕塑而是真人。
為了方便運動妻子束起了馬尾,精緻的鵝蛋臉讓人覺得英氣十足。方源細細一打量,這緊身衣為了保證透氣吸汗,竟是輕薄的純棉面料。被挺拔酥胸和翹臀撐起的部位,面料的彈性被擴張到極致,似能從被撐起的間隙中看到隱隱的肉色。
妻子沒有穿胸衣!?
方源感覺鼻腔一陣發癢,趕緊一只手捂住嚷道,
“你怎麼穿成這樣?”
劉思本來不覺得有什麼,可看到方源的反應臉色跟著就紅了,驚疑地轉動著身體看了看道,
“什麼呀,健身衣不都是這樣的嗎?”
“可是你怎麼連胸衣都沒穿?”
方源一指劉思的胸口,劉思趕緊捂住胸口驚道,
“你怎麼就盯著這裏看呀,我有戴胸貼的好吧。”
隨即瞪著方源道,
“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抗拒去健身房了,腦袋裏全是這些齷齪思想。”
“我……”
方源一陣語噻,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成了理虧的一方了。
“好了,換衣服吧。”
劉思也不想繼續數落方源,將沙發前的茶几推挪到一旁,在手機裏翻找著合適的輕音樂。
方源鬆開捂住鼻子的手,還好沒真的流鼻血。看著妻子做著準備,一股新鮮感讓方源沒有抗拒,順從地換了衣服。
劉思選了首類似廣播體操的輕音樂,將手機放在茶几上,起身笑著對方源招了招手。如沐春風的微笑,加上這一時沒有適應的打扮和氛圍,方源竟然有些扭捏了起來。
“來吧!”
劉思一拉方源,方源站起身還想穿鞋。
“不用穿鞋,就這樣啦。”
方源這才注意到妻子也沒有穿鞋,嫩白的裸足踩在木質地板上。
“好吧。教練,你說怎麼做。”
既然已被趕鴨子上架,方源索性任妻子施為,也想看看他們平日裏在健身房都練些什麼。
劉思想了一下卻道,
“時間倉促,我也沒教過別人。嗯……,你剛開始鍛煉,首先要注意的是不能拉傷筋骨,這樣吧,你先做下俯臥撐我熱熱身,根據你的情況我再想想該怎麼做。”
“什麼呀,就做做俯臥撐?”
方源一皺眉頭。
“你可別小看這項運動,這可是最實用的健身的專案。能鍛煉你上半身的幾乎所有肌肉,包括腿肌。很容易就能看出一個人的身體強度的。”
劉思的解釋相對專業,方源也明白,畢竟讀書那會兒哪怕在軍訓的時候也都是要訓練這個的。
“行!”
方源想起了那個梗,俯臥撐可是男性在向女性展示自己的持久力,他對自己的臂力還是有信心的,沒理由逃避。
說完俯下身試了兩下,不太吃力,但是明顯感覺到沒有讀書那會兒輕鬆了。
“雙手分開超過肩寬,別將力量都交給手臂。胸口儘量向下,你這樣可是在偷懶。”
劉思指點道。
方源試著放寬了手掌間距,的確沒那麼吃力了。但身體下傾儘量貼地之後,起身明顯能感覺到肩頰部位很是吃力。連續做了十來個,從胸腔到手臂竟傳來一陣酸麻感。
我靠,大學的時候可是能一口氣做三十多個,這下尷尬了。一波氣力耗盡,方源不得不停了下來。本以為會遭到妻子的嘲笑,但劉思好像早就預見到了一樣。像一個真正的教練那樣指點道,
“節奏不要太快,這樣會影響持久力的。沒力氣的話先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吧,別拉傷了肌肉。”
說著劉思親自下場,在方源起身後自己俯身做了起來。
方源退坐一旁,妻子雖然一副身嬌體柔沒有力量感的樣子,但做起俯臥撐竟有種別樣的美感。每一次俯地挺身都很緩慢,卻格外穩健,盡力保持每一個動作的完美。看得出來妻子是花了大毅力練習的。
一,二,三……
方源心裏默數著,當妻子做到二十個的時候,方源心裏就有點吃驚了,沒料到妻子柔弱的身體竟然有這種耐力。等到妻子突破三十個的時候,終於看到她開始喘氣了,但俯地挺身的節奏並沒有變慢。
待到劉思做了四十來個,長吐了一口氣,這才收腿起身了。回首看著已經有些驚呆了的方源道,
“怎麼樣,我做了多少個?”
“三四十個吧,我也沒細數。”
方源模糊了下數量,後面他也沒細數,實在是有些汗顏。
“果然不練了就會退步,我最好的時候可是能做到六十個呢。”
方源心下一驚,妻子看起來柔弱的身體竟然有這種力量。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是下了多大毅力去健身啊,還真不容易。
劉思拍了拍手,去廚房倒了兩杯水,遞給方源一杯道,
“怎麼樣,俯臥撐不簡單吧?”
“嗯,要做好的確不簡單,但你們在健身房的時候應該不光練這個吧?”
方源喝了一口道。試過之後他開始對妻子的健身也有了些許認同,自己的確是因為憤怒而偏執了。
“這個當然,但去那裏都是以器材鍛煉為主的,無器材練習的都是一些常見的基本功。”
劉思一口氣將一杯水喝完,隨即道,
“我想起來了,配合俯臥撐,你應該再練習下蹲馬步,鍛煉一下腿部肌肉。來。”
劉思一拉方源的手,自己演示著紮了個標準的馬步,示意方源照著她的做。
這種武俠小說裏常見的基本功訓練手段,方源這樣的男孩子基本上從小都照著電視學過。他一擺手道,
“這個誰不知道呀。挺胸收腹,大腿與膝蓋保持持九十度下蹲是吧。”
說著方源分胯而立,按著要領蹲了下去。劉思起身笑著扒了扒方源的大胯,隨即又踢了下他的腳掌道,
“腿分開點,雙腳外開15度。”
說著自己也面對方源蹲了下來道,
“眼睛跟我平視,雙手平擺,將重心再下移一點。”
方源按照妻子的樣子調整著自己的動作,兩人蹲著馬步隔空對視,動作調整完畢之後方源就有些繃不住笑了。
“噗哧,呵呵。”
“你笑什麼。”
劉思本來挺嚴肅地,也被他帶得繃不住臉,靦腆一笑。
“沒什麼……,只是覺得不習慣,咱們這樣還真新鮮。”
“別笑了,省著點體力吧,哪怕是第一次練也要紮滿兩分鐘。要是都比不過我,看你還笑得出來。”
劉思此話一出,方源才收斂了下笑。心下開始數起了數。
剛在心裏數過三十,大腿就開始晃悠起來。咬牙堅持著,腰也繃不住了,屁股跟著就晃了起來。
方源額頭滲出汗珠,不是累得,實在是連番尷尬讓他心裏止不住地緊張,哪能不出汗。劉思見方源腿肚子打顫卻咬牙堅持的樣子,實在繃不住,側過臉去噗哧一下就笑出了場。
“噗!”
妻子嘲笑一出,方源瞬間破功。一下子跌坐地上,嘴裏道,
“哎呀,不行不行。是你耍賴,說好不許笑的。”
“你還要不要臉啊,跟老婆比輸了還不認賬。”
劉思收了架勢,實在是忍不住嘲諷方源。
運動這麼一會兒,劉思額頭也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氣血上湧,霞飛雙頰,更多了一抹嬌豔。
“你是練過的嘛,跟我比不是勝之不武嗎?”
方源乾脆觍起臉皮,不承認就是沒輸。劉思翻了翻白眼。
“好了,起來啦。躺地上幹嘛,接著做俯臥撐。要是一直這樣動一下就歇一下,汗都出不來,有什麼效果。”
劉思不與方源計較,顧自又做起了俯臥撐。
珠玉在前,方源懶勁上來,想放棄都拉不下臉來。只好追著妻子的節奏,跟著再次做起了俯臥撐。
客廳空間有限,方源趴下之後與妻子交錯著身體,跟著她的節奏竟然比第一次還多做了幾個。心下一喜,身體也活動開了。原來健身這種事情是要有人一起效果會更好點。
只是歇過之後再蹲馬步,方源覺得疲倦期比剛才來得更早了,十來秒腿肚子就開始有些不聽使喚了。剛準備放棄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後背突然靠上一個火熱的軀體。
“加油,再堅持一下。”
原來是妻子劉思做完俯臥撐,見方源這搖搖欲墜的樣子,直接背對著紮著馬步靠了上來。
兩人背對背靠著,彼此借力總算沒那麼費力。但方源仍感覺腿部的支撐很是費力,手向後伸著恨不得找個地方借力。
劉思藕臂一挽,勾住了方源的手肘,伸開手掌與方源雙手緊握,給方源鼓起了勁。
“加油,能堅持多久是多久。”
感受著妻子後背和手心傳來的熱量,方源備受鼓舞,咬牙堅持。汗水涔涔而下,感覺全身的毛孔都開始舒張。體力快速消耗的同時,雙手不自覺地鑽入妻子的指間,與她十指交扣。
“呼……”
方源將精神全部專注到身體上,依然止不住開始喘氣。身後劉思運動量比方源更盛,呼吸也跟著有些粗重。
兩人彼此背靠著背,方源開始能清晰地感覺到妻子的心跳聲,和肌肉的顫動。十指相扣彼此心連著心,這種感覺像極了兩人歡愛後,彼此享受著高潮後的餘韻。
這麼一想,方源竟發現自己的下身竟可恥地硬了起來。身體也開始因為脫力也跟著上下晃著。
“加油,再堅持堅持。”
劉思再次打氣。
可越是堅持,方源身體晃得更厲害了,他的體力已經透支了。
劉思被他帶得跟著上下晃動,兩人背靠著背開始廝磨起來,方源思想走偏瞬間被破了功,砰地一聲連帶著妻子跌坐在地上。
“呼……呼……”
方源大品喘著粗氣,汗如雨下。
劉思也喘了幾口粗氣,香汗涔涔。但很快就緩了口氣站起身來對方源道,
“嗯,不錯,總算比剛才更久一些了。感覺怎麼樣?”
“呼呼~,還行。”
方源側過身來故作輕鬆地應道。
他這一回身,劉思正好看見他胯間頂得高高的帳蓬,杏目圓睜,臉色脹紅地捶了方源一下道,
“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啊?”
方源低頭一看,靠,褲子穿得太寬鬆了,這微微一硬都這麼明顯。
“呵呵。”
乾笑兩聲,方源趕緊去洗手間拿出毛巾擦了擦汗,順便將妻子的毛巾帶出來遞給她道,
“剛才那姿勢也是你在健身房學的?”
劉思擦了擦汗,起身瞪了方源一眼道,
“嗯。你也感覺到了吧,健身也是需要氛圍的,有人一起更有效率。這種兩人搭配的方法自然是有。”
“都是男人跟女人?”
劉思知道方源是什麼意思,又瞪了他一道,
“想什麼呢。哪里也不可能是男女正好1:1啊。雖然有些情侶是這樣練習的,但也並不多。畢竟男女體力上差異明顯,需要的強度根本不一樣。為了達到鍛煉的效果,一般都是女人跟女人配,男的自己練的多。只有少數練著玩的和願意牽就的情侶,才會一起練。”
這話聽得方源一囧,自己這算是被媳婦牽就了?
“我接著練會兒,你先歇會兒吧。體力別透支得太厲害,明天上班身體會痛的。”
劉思喝了口水,自己又練了起來。
方源看清妻子繼續練了起來,開始不再局限於單純的俯臥撐,俯地的同時她會換著踢踢腿,挺身的時候她甚至可以用手撐起身體讓雙腳離地。纖長柔軟的身體裏好像有著無限的潛力,讓方源感覺難以企及。
坐看著妻子,方源心中驚歎,恍忽中感覺妻子離自己越來越遠。她這驚人的體力和耐力是練了多久?是自己練出來的嗎?還是有個願意牽就她的人,陪她一起練的?
方源甩了甩頭趕緊把這種自怨自艾的想法從腦子裏清空,妻子變得越來越好,他應該高興才是。
喝了點兒水,方源又下場練了兩輪,再次跌坐在地上的時候,劉思不讓他再練了。
“好了,你今天先到這兒吧,鍛煉只能循序漸進,重在堅持。你知道鍛煉的好處了記得明天接著練就行了,別一天就把自己弄趴下了,明天又不願意動了。休息一會兒去洗澡吧。”
方源甩了甩酸麻的四肢,坐看著妻子練了一會兒就去洗澡了。等出來的時候妻子也差不多結束了,起身的時候還不忘感歎了一句,
“哎,真的退步了,這才半個小時。”
“……”
這臉打得方源一陣無語。
躺在床上看了會兒剛才的書,很快就有了困意。這時妻子也洗完回了房間,濕漉的長髮用毛巾盤在頭頂,白色的吊帶睡裙,玉體帶著水光,香氣撩人。每到這時方源都會有些心猿意馬,可今天妻子已經“榨幹”了他的體力,他根本無心多想。
看著面若桃花,肌膚如雪的妻子,方源眯著眨眼道,
“你不是說運動完會神輕氣爽的嗎?我怎麼感覺一晚上根本恢復不過來呀。”
劉思敷著面膜,在修長的美腿上均勻地塗抹著精油,細細按壓著,看了方源一眼道,
“別睡啊,第一天運動完要給肌肉按摩一下,不然明天真的會痛的。”
可方源哪能管得了這些,癱在床上就後眯著了。迷迷糊糊間胸前忽然感覺到一絲冰涼,緊接著一雙手開始在自己身上搓弄著,將這一絲冰涼塗抹到全身,慢慢的滲入皮膚。
“好舒服……”
方源呢喃著還是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嬌妻跪坐在身旁,細心地給自己按摩著。
“怎麼樣,很舒服吧。”
“你還會這個呀。”
“不然呢,讓你自己按你肯定又會偷懶。明天痛起來就會說是我在騙你了。”
劉思心細如發的樣子讓方源暖心一笑,拍了拍妻子的大腿道,
“謝謝。”
“好了,翻過去吧。”
方源翻了個身,妻子又擠了些精油,如法炮製地在他背部按了起來。方源直感覺全身的肌肉一下子鬆弛了下來。
“嘶……”
舒爽地呻吟了一聲,妻子像是受到了鼓勵,一下子騎坐在方源的大腿上,更加賣力地在方源的腰腹處按摩著。
“別繃得那麼緊,放鬆一點。”
妻子聲音輕柔,充滿了誘惑,手上的力道也跟著放鬆了些。只是方源沉溺在肌肉舒張的快感中,沒有察覺。
緊接著,劉思身子向下挪了挪,纖手的動作也移到了方源的大腿上,在按摩完方源最疲累的腿部肌肉後,劉思的重心逐漸壓在方源的大腿上。
腿部漸漸傳來沉重的壓迫感,方源還以為這是什麼新的按摩服務。正閉眼準備細細享受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妻子按摩的纖手,向著自己的大腿根部襲來,直探入自己的短裙摸索著。
方源一驚,摸住妻子的手,回過頭來道,
“你幹嘛?”
等看清妻子的面容,卻發現她已是面含春水,嬌豔欲滴地正看著他。身子直接貼上方源道,
“老公,我想要了。”
方源嚇了一跳,他不是沒見過妻子主動的時候,但如此直接的求歡絕無僅有,他的記憶中好像也只有妻子從娘家回來的那次。
“嗯……”
妻子似發情了一般,壓著方源的後背。一對酥乳沒有胸衣的束縛,隔著薄紗的吊帶裙不住地在方源背上蹭著,珠唇吐氣如蘭地跟著在方源臉頰上親吻著。
這種誘惑誰受得了,方源瞬間就挺槍抬頭了。只是身體的疲累感讓他並沒有放肆的衝動,看著面若桃李,眼含春波的妻子,方源努力翻過身來摟住她道,
“別鬧了,老公現在哪有力氣。”
誰知嬌妻嫵媚一笑,摸上方源昂揚的下體笑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你最會偷懶了。”
兀地俏臉緊貼上來,在方源耳邊道,
“現在是給你補課。”
面對嬌妻如此淫蕩的誘惑,方源如何還能忍受。摟抱著她就開始上下其手,兩人在床上一陣翻滾。
“嗯……,滋……”
兩人舌吻一陣,方源氣短敗下陣來,撫著妻子的俏臉道,
“你怎麼還這麼有氣力,沒累著嗎?”
“不知道。”
劉思沉溺於與丈夫的纏綿,沒有回答。主動在方源身上親吻起來。
眼見嬌妻如此纏人,方源也不再啰嗦。握住妻子雙峰的一只手順勢而下,滑過妻子錦緞般的小腹,直探入大腿根部。隔著內褲摸到一片冰涼,原來嬌妻早已濕透。
“怎麼濕成這樣?”
方源本意調戲一下妻子,將內褲撥到一邊,在妻子的玉門前撥弄著。
“不知道……”
劉思奮力想夾緊大腿,以手遮面,依舊是羞恥心占著上風。
“每次練完出完汗,體力恢復的時候就會特別想要。而且都怪你,剛才練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
劉思嬌嗔著,將鍋甩給方源以證明清白。
“嘿嘿。”
方源淫蕩一笑,沒想到妻子還有這種體質,但是她說“每次”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他細想,妻子如美女蛇般又纏了上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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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作者:xb客

    第二天方源肌肉倒是沒痛,但是四肢無力,腿腳酸麻的感覺卻是相當明顯。妻子昨夜的索求讓他如銷魂蝕骨一般。
    在妻子身上聳動沒多久,方源就腰腿酥軟地敗下陣來。可是妻子並沒有放過他,竟破天荒地騎坐在方源身上,第一次用起了女上位。一種從未有過的被把控的感覺,讓方源很快就一泄千裏。
    而妻子也並沒有因為繳械就放過他。竟然趴在方源身上,像平時他挑逗她一樣,在他的頸邊胸前細細親吻,耳鬢廝磨起來。從未有過的體驗讓方源體內的欲望,如脫韁野馬一般肆意翻騰,很快又一柱擎天。
   看著他誠實的反應,妻子如勾人的妖姬一般,騎坐在方源身上,開始了新一輪的索取。
    ……
   “你一個人坐裏邊發什麼愣呢?倉庫那邊不去了嗎?”
徐萍到里間拿東西,見剛才去上廁所的方源卻在一個人坐在里間神遊天外,開口問道。
“讓小李他們先送著吧,我有點兒別的事。”
方源愣了一下隨便應道,自然是不能說出自己腰酸腿軟,沒力氣幹活兒的話。
“你把壯子弄到店子裏來了,倉庫那邊人手可不夠。你在這兒偷懶合適嗎?下邊可是有好幾個客戶等著要貨呢。”
徐萍雖然不知道方源不去倉庫有沒有別的原因,但最瞭解方源的她,一眼就看出來他在偷懶是真的。
“嘿,怎麼變成我把他弄到店裏來的了。你現在人是越來越精神了,這心怎麼越變越壞呢?”
方源回頂了一句,兩人的互侃已是日常。
“噗,呵呵”
徐萍被方源的話逗笑了。
“笑,笑什麼,當我誇你呢?”
方源也是一陣莞爾,目光上下打量著徐萍。她的穿著有點運動風格,黑白色的T恤配上闊腿短褲,腳下一雙白色的帆布休閒鞋。白嫩的長腿裹著肉色的長筒絲襪,保護著膝蓋和小腿,黑髮束著馬尾綁在腦後。一改平日成熟幹煉的風格,青春洋溢的樣子倒跟妻子劉思的氣質有點相近。
“自己偷懶還有理了是吧?你要是說點好聽的我也就不管了,跟我擺譜可不能好算了你。”
徐萍一瞪眼,方源頓時有點慫了。
“正好這有幾張定單,你帶到倉庫那邊去把貨先點好。免得小李他們還得回店裏跑一趟。”
“你饒了我吧,我手上還有業務要談,真的,我沒偷懶。”
方源趕緊告饒,可徐萍已經不打算放過他了。過來將他從沙發椅上拉起來道,
“要談倉庫那邊談去,還沒人打擾。店裏人夠多的了,風氣都被你帶壞了。”
徐萍在店裏,方源壓根就沒了主導權。就這樣被強塞了幾張定單給趕了出來,不情不願地去清貨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妻子打電話過來,讓他今天不要點餐,她準備親自給大家做一頓午餐。方源還當是碰到什麼好事兒了,結果一聽妻子曖昧的語氣,原來是犒勞他昨晚的“表現”。
方源面色微囧,希望吃飯的時候不要被誰看出什麼來才好。當老闆也是要面子的。
結果吃飯的時候,當大家看到為數不多的菜品裏,醒目的豬腰,韭菜等等,連不太好處理的鱔魚都有時,都有點心照不宣了。尤其是劉思還刻意把這些菜,往方源的碗裏的多夾了些。
一旁的年長的桂嫂和陳嫂就不說了,幾個配送的男員工扒著飯還不忘憋笑,只有木訥的徐壯左顧右盼地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其他人作為打工的自然不好調侃老闆,但徐萍可就看不下去了。眼見劉思不時地往方源碗裏夾著菜,也不顧方源會尷尬,笑道,
“思思,你能給我們做飯,大家都挺受寵若驚的。隨便做做就好了,做這麼豐盛,我怕大家一時接受不了哇。畢竟大家腎都挺好的。”
劉思還以為徐萍是真的在感謝她,還有些靦腆地不好意思。可這最後話鋒一轉,立刻面紅耳赤地真的不好意思了。
“呃哼!”
方源故意一咳,一招手道,
“都放開了吃,客氣什麼。腎不好的補補腎,沒問題的就補補氣,只要別補得說話就帶著氣就行了。”
眼見兩個老闆又鬥上了嘴,圍觀的人若是在平日裏,還會幫腔調侃幾句。但今天兩個“老闆娘”都在,都識趣的不插嘴,埋頭吃飯。
只有老實的徐壯看了看自己姐姐,邊吃邊道,
“我覺得挺好吃的呀,姐。怎麼就接受不了?”
徐萍瞪了弟弟一眼,方源差點兒笑噴。倒是劉思拉了一下方源,剜了他一眼,讓他別跟徐萍鬥嘴。
“行了,我也是命苦,在你們家看你們秀恩愛沒夠,現在上班了還得在店裏看你們秀。飽了飽了,再吃就甜死人了。”
徐萍故作哀傷的將碗筷一放,退坐到一邊。
劉思給她夾了些菜,又將碗筷端了過來道,
“別跟他一般見識,來,多吃點兒。你既然也開始健身了可不能餓著肚子,會反彈的。”
徐萍看著劉思,看著她眼裏如水的笑意,整個人比前段時間更加亮眼了,渾身散發著一種叫幸福的氣息。知道她跟方源是又發生了點什麼,感情變得更好了。心裏替閨蜜高興的同時,眼光不自覺地看了方源一眼,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落寞。
下午徐萍在樓上睡午覺,方源在樓下的里間眯了一會兒,被路過上廁所的徐壯腳步聲給吵醒了。
“對不起,老闆,吵醒你了。”
見到吵醒方源,徐壯止住步子趕忙道歉。
“沒事。”
方源撐起身子坐起身,見徐壯要走,叫住他道,
“哎,先別走,一起坐會兒吧。”
突然被方源叫住,徐壯有些拘謹,但還是怯怯地坐在了方源側面。
“怎麼還是叫我老闆啊,不是說了叫源哥就行了嗎?”
“……”
徐壯看了方源一眼,有些語噻。
“把你調來調去的,心裏有意見了?”
“沒有,沒有。源哥能讓我在這裏做事,我已經很高興了。是我自己什麼都做不好,沒什麼可抱怨的。”
徐壯倒是老實,生怕方源會不高興。
“呵呵。”
方源一笑,擺了擺手道,
“你別那麼緊張,你姐也是這裏老闆,你完全可以表現得硬氣一點。我只是看你過來這些天了,也沒跟你好好聊聊,這才想跟你說說話嘛。”
“哦。”
徐壯點了點頭。
“倉庫那邊你也去過,你是喜歡那邊,還是更想在店裏幫你姐?”
徐壯愣了一下,有些喪氣地道,
“我覺得自己挺笨的,好像哪邊的事情都做不好。”
“怎麼會,有你姐教你,怎麼會做不好。你現在就是太缺乏自信了。”
方源拍了拍徐壯的手臂,以示鼓勵。
“我的本意是把你放在倉庫曆練,將來可以負責配送這一塊兒的運營。畢竟男人多在外面跑跑,漲點兒見識總是好的。既然你姐決定把你帶在身邊,那你就多學學門店的經營,畢竟這也是咱們生意的基礎。將來你姐要是嫁人了,你也可以接替她的工作,挺好的。”
“我姐會嫁人嗎?”
徐壯的關注點,好像與方源不太一樣。
“怎麼不會?你怎麼這麼問?”
方源被他的話問得一愣。徐壯雙手撐著膝蓋道,
“我姐這些年一直挺討厭跟男人接觸的,我媽托媒人說過幾次親,我姐見都沒見就拒絕了。最近聽說我姐談朋友了,我還挺為她高興的。這次過來碰到源哥你,我還以為你就是我姐的男朋友。”
徐壯說著有些不好意思,方源笑笑,攤了攤手,不知道他怎麼會這樣想。
“因為我姐明明不喜歡接觸男人,卻偏偏跟你合夥開店,而且你們的關係似乎還挺好,所以我就誤會了。後來才知道你是思思姐的老公。”
徐壯說著撓了撓頭。方源會心一笑,心裏不但沒有反感,反倒有種被人誇了的膨脹感。
“那源哥,我姐的男朋友到底是誰啊?”
徐壯問得有些忐忑。
方源一見他這表情,頓時有些奇怪了。難道徐萍沒跟他說過嗎?她跟彭山之前可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卻沒有跟徐壯說過?徐壯可是她身邊唯一的家人。
細想了一下,徐壯這麼木訥,又是個男孩,徐萍不跟他交心也可以理解。可是自己應不應該說呢?
“他你也見過呀,這幾天你姐下班出去的時候,你都沒跟著一起?”
方源想了一下,決定試探一下他的口風。他很想知道徐萍這些天去健身房,是不是都跟彭山一起。他想知道,卻不太願意直接問徐萍。
“你說的誰呀。我姐這幾天每天都要去健身,我也沒跟著呀。”
徐壯的話讓方源有些失望。
“就是有時候天太晚了,姐會讓我去接一下她。那周圍總有幾個混混喜歡調戲單身女孩。我沒見著有什麼跟姐走得近的男人呀,要是有也不會讓我去接了。”
這麼一說,方源總算放心了一些。
“我的事你想問就問我唄,在這兒套我弟弟的話,顯得你很聰明嗎?”
徐萍的聲音突然從身後的樓道傳來,嚇了兩人一跳。
“我靠,你走路都不帶聲的呀,被你嚇死了。”
“你不做虧心事,心虛什麼呀。”
徐萍打了個哈欠。
“姐。”
徐壯打了個招呼。
“你出去做事吧,別在這裏跟他胡侃,他欺負你老實,就會誆你說話。”
徐壯看了看方源,方源瞪了一眼徐萍道,
“別聽你姐瞎說,你覺得我有誆你嗎?”
徐壯搖了搖頭,被徐萍一瞪,趕緊溜了出去。
徐萍坐上徐壯剛才的位置,疊起一雙美腿蹺著二郎腿,邊紮起頭發邊道,
“還想問什麼,直接問我吧。”
徐萍低頭束發,弓起身子,灰白的T恤向下蓬起,胸前正好一片真空。方源切實地看到裏面灰色的胸衣,趕緊撇開目光,咂吧了下嘴道,
“既然你都聽到了,那我就直接問你好了。”
方源也不准備藏著揶著了,他想親自問問徐萍到底是什麼態度。
“之前的事發生了不少,我想知道過了這麼久,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彭山他不值得託付,這一點你肯定知道。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抱著遊戲的態度跟他藕斷絲連了。不要讓大家擔心,好嗎?”
方源說得情真意切,把徐萍看作家人,他是真的在這樣做。
徐萍看著方源,一直是刀子嘴的她,出奇地沒有與他頂撞,淡淡地道,
“你跟思思這麼恩愛,還有時間來管我呀?”
方源知道,是自己又刺激到她了,微笑道,
“我之前說過的話全都記在心裏,自然不會忘。”
“把我當家人嗎……”
徐萍心念了一聲,隨即調笑著看著方源道,
“既然是這樣,那我跟思思誰在你心裏比較重要一點?”
這話問得方源一時語噎,知道徐萍就喜歡開這種玩笑。但現在是在勸慰她的時候,方源不想說著說著,又與她鬥上嘴了。偏過頭道,
“你別鬧了,問這種問題你想讓我怎麼回答?有什麼意義嗎?”
“就知道你口是心非。”
徐萍也不為難他,起身整理了下衣裙就準備去到外間。
“哎,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到底怎麼想的?”
方源站起身來問道。
“連我媽都管不了我,你想管得比我媽都寬嗎?我心裏有數。”
徐萍一句話讓方源心裏又沒了底。這女人就如桀驁不馴的烈馬,無論何時方源總摸不到那根能束縛她的韁繩。
一場好好的問話以沒有結果收場。
晚上下班的時候,方源本想跟著徐萍去健身房那邊看看。可與妻子約好了還得繼續鍛煉,正與妻子濃情蜜意之時,他實在沒有必要為了沒有結果的事,就去跟蹤徐萍。只好囑咐徐壯記得去接他姐,別讓她受欺負。
回到家妻子精心地準備了晚餐,吃完飯不用妻子吩咐,方源消化了一下就主動開始了鍛煉。這次強度依舊,只不過妻子又給加入了一些互動的新動作,方源像是找到了新樂趣一樣,邯鄲學步地一一照做。
只不過這次洗完澡妻子可沒打算給他按摩,丟給方源一瓶精油,讓他自己按。方源當場耍起了無賴,這可是他堅持鍛練最大的期盼了。享受美妻周到的按摩服務才是鍛煉的完美收關啊。
可是劉思沒有慣著他,她知道方源心裏到底在打什麼壞主意。但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她是斷然不會縱容他的